萧琴意不以为然,若不是在长辈面前,她早翻白眼了——不过即使不耐烦,她的模样也难以叫人生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不笑也像笑。大姐萧画意得体地笑着应下:“老夫人过奖了,我跟三妹每天都有跟先生学习规矩,做得足,也只是本分而已。”
说得真是好听。
喜宝默默听着,聪明伶俐的古腔口吻难学,她一一听进心里,嚼碎了记着,化为她在这时代安身立命的资本。
尖刻的口舌,能压倒对方的气势,喜宝却不常用。
在任何时候,锋芒毕露只会让对方加强警惕,好口才要用在点子上,整天记挂着吵赢每一场架,是成不了大事的。
只是在这小小后院,嘴巴不利一些,怕会让人以为自己好欺负,便尽情揉搓。
就像那三小姐,不过是个早熟的孩子,稍加吓唬便会老实些许,哭哭啼啼反而越吵越烈。
琴意这时按捺不住了,她快快开口:“对呢,学规矩是我们的本分,可是有人呐,整天喊病,连规矩也不学,老夫人,这样不规矩的丫头,真是不该!”
喜宝低头把玩起精致的茶杯来,这一侧着脸,从老夫人那边看过去,就像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言的小模样。
老夫人眼睛微眯:“有人是谁?看来三儿你对这个‘有人’的意见很大,那便告诉祖母,到底是哪个丫头让我们萧府的三小姐如此记挂在心?”
这个有人,不就是老夫人你旁边的臭丫头么!
琴意十分之想这么说,若不是大姐画意在旁边使劲掐了一下她的腰,她早就说出口了。
她难堪又委屈地看了眼姐姐,后者无语,要打小报告,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