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学校规定在教学楼中要穿的鞋子,算在学杂费之外的东西,但是却不得不买。为了这个,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很懂事,一家三口人连续喝了大半个月的稀饭,骆佳白周末多打一份临时工,这才把买鞋子的钱省出来。
可是某一天,骆佳白早上上学到时候,打开自己的衣物箱,却发现那双对于自己来说异常珍贵的鞋子不见了。
这代表着,除非再去买,不然他就必须打着赤脚在教学楼里走动。
有那么一刻,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和被侮辱的感觉从在心头翻滚。周围的窃笑让这些往日里在骆佳白眼中只是幼稚过头的少爷小姐们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嗙——
金属制的衣物箱被狠狠地甩上!
周围的窃笑与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那是高一A班的人第一次看见骆佳白发火,那个永远低着头,除了回答老师的问题,几乎等同于一个哑巴的乡巴佬,他也是有脾气的——距离骆佳白最近的那个学生茫然地看着颤抖不停的衣物箱,恍惚地想到。
骆佳白没有质问任何一个人他的鞋子的下落,只是扬起了下颚,转身旁若无人地赤着脚从储物室里走了出去。
正好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毫无温度的木地板踩在脚上,刺骨冰凉。
从储物室一路走向教室,那一段路仿佛变得特别的长。骆佳白眼角中尽是冷漠,也就是那一刻,他明白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如果他低着头,将会收到一路的嘲笑和讽刺,如果他坦然地从这些被宠坏了的人中间路过,他们依旧都看着他,但是目光中,更多的是惊愕。
于是骆佳白就这样平静地走回了他的教室,他的位置,就像往常一样,拿出课本等待第一节课上课。
好巧不巧,提图斯?卡蒙先生那天似乎心情不错,对于高一学生来说过于高大的身影一步三晃,在上课铃响起之前,晃进了教室。
提图斯落座,教室里骚动起来。在掏出课本之前,一些女生急忙从书包里掏出小镜子,确保自己处于最佳状态。
骆佳白正埋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快速地阅读昨晚做的预习,只是脚有点儿冷,他动了动,将脚往椅子底下缩了缩。
然后听见了充满了磁性的低沉男音在他耳边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