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到门外等着!”看门婆子继续怼着李桑柔往外推。
李桑柔只好站到了门外。
看门婆子肩膀抵着一扇门,手里的扫帚挡在另一扇门里,扯着嗓子叫:“香儿她娘!香儿她娘!跟里头说一声,有个姓李的,找咱们大掌柜,不知道是谁!没见过!”
“等着!”里头扯着嗓子应了,没多大会儿,里头的大嗓门又响起,“问她叫啥!”
“李桑柔。”李桑柔赶紧答了句。
“李啥柔!”看门婆子一声大吼。
“李啥柔啊?”张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我。”李桑柔从门缝里探头进去,挥着手,有气无力的喊了声。
“唉哟还真是你!不是说你在鄂州呢!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王嫂子让她进来,这是咱们大当家。”张猫拎着裙子跑过来。
“咦!你还真认识我们大掌柜!”看门的王嫂子拉开门,让进李桑柔。
李桑柔先冲看门的王嫂子欠身陪笑,“多谢多谢。”再看着张猫笑道:“你们家这门户,现在可真严实。”
“没办法,四月里,出了件大事,差点闹出人命。
“就这旁边村里,有家大姓,看中咱们坊里一个小妮子,说亲不成,竟打起了抢亲的主意,守在咱们这门口抢人,呸!”
张猫猛啐了一口。
“也不打听打听,没听说这作坊是一群母老虎开的?
“我拎着刀就出来了,还有谷嫂子,唉哟我真没想到,谷嫂子那个狠啊,抡着棍子,都是搂头打!
“我们!一直打到他们村口,把人抢回来了。
“后头,他们又来打过两回,都被我们打跑了。”张猫猛拍了一巴掌。
李桑柔听的眉梢高扬,正要说话,谷嫂子几个,呼呼啦啦迎出来了。
“真是大当家的!大当家真是说回来就回来!”
“大当家瞧着瘦了,大当家这一趟,大半年呢。”
谷嫂子、韩嫂子等人围着李桑柔,连说带笑往里走。
“大当家喝茶。”
“大当家吃这个。”
“大当家再加个垫子,软和了舒服。”
……
一群人围着李桑柔,递茶拿点心,还有甩着帕子给她掸灰的。
“行了行了。”李桑柔被这帮中年妇女围着拍打,缩着头失笑出声,“我自己来,让我自己来。我先问一句。”
李桑柔看向张猫,“后来呢?现在还你来我往的打着呢?没伤着人吧?”
“啥事儿啊?”谷嫂子伸头问道。
“就是徐家那妮儿被人抢亲的事儿。”张猫先答了一句,“头一趟把人抢回来,我们几个就商量这事儿,我就记得你说过,不能斩草除根,就一定要打到他望眼怕!
斩草除根肯定除不了,打到望眼怕,也难,那是个大村,两三百的人呢,一个村都是同姓,后头,是杨嫂子想起来的,到底读过书,说这抢亲,那是犯律法的事儿,我们就去告状了。”
“一村子都不要脸,啥都敢胡说八道!”谷嫂子接了句。
“非说定了亲了,找了一堆假证人,他找,咱们也找,这咱们不怕他,这官司,咱们打赢了,可也就是枷了十天。”张猫无缝接话。
“后头,他们还是来闹,那个村穷得很,懒汉多光棍多,又穷又赖,呸!”
张猫再啐了一口,压低声音。
“我们几个一商量,还是得把他们打怕了。咱们是人少,是都是女人,是力气小,可咱们有钱哪,是不是,咱有的是钱!
我就找了家镖行,一口气,请了小一百能打能杀的,都男扮女装,这一回,是咱们找茬儿,一路打到了他们村里,把能砸的全砸了,一个村,砸了个稀烂。
他们就报了官,府衙里来了人。
我就说,你瞧我们,全是女人,我们才多少人,他们多少人,他们又都是男人,后来府衙就说他们诬告。
就这一顿,就打怕了,从这一顿起,就真是望眼怕了。”张猫得意的拍着衣襟。
李桑柔听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