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横了黑马一眼,径直过去,抱着她那匹高头大马,拍拍马脸,再搂一搂。
“姐,小翠去给你备早饭了,我好像瞧见了。”
黑马伸着脖子喊了句,缩回头,压着声音和王掌柜嘀咕道:“我姐这个人吧,从来不冲下人发脾气,有啥事儿,小翠比我姐夫都好使。”
“你姐是个良善人,心眼好。”王掌柜笑道。
“咦!瞧你这话说的!谁敢说她心眼不好!”黑马用力往林飒那边瞥了一眼。
老许噗笑出声,王掌柜也忍不住笑出来。
“我们要往信阳去,咱们得分手了,唉,真舍不得你们。”黑马袖手叹气。
老许笑个不停,看了眼王掌柜,抬手拍在黑马肩膀上,“昨儿个你问了又问,敢情真忘了个一干二净。我们也往信阳,要是不嫌弃,搭个伴儿吧。”
李桑柔一行四人,出了大车店,黑马赶着大车,陆贺朋坐在旁边,李桑柔缩在车尾,似睡非睡。林飒骑着马,一车一马,跟在泾州商团中间。
林飒拧着眉,神情严肃。
出建乐城前,李桑柔交待她,只要出了建乐城门,第一不许提绸缎两个字,第二不许提南梁两个字。别的就什么都没跟她说。
接着就是昨天,突然说让她和陆先生扮夫妻,黑马是她堂弟,大当家的当下人,就这些,别的,又是什么都没告诉她!
这到底要干什么?
中午,商队停下来歇息两刻钟。
车队一停下来,黑马就赶紧从车上抱下干柴,烧火蒸饭,李桑柔生了火,先用小铜壶烧上水,接着爬上车拿案板,拿腊肉,拿青蒜拿白菜,回来水开了,拎过去给陆贺朋。
陆贺朋已经慢条斯理的拿好了茶叶茶壶茶杯,再拿下小马扎,扬声叫老左过来喝茶。
老左捏着俩大包子,坐到老陆对面,闻着腊肉米饭的香味,手里的大包子,就有点儿咽不下去了。
李桑柔蹲回去,切腊肉切青蒜切白菜,再炒腊肉青蒜,炒酸白菜。
林飒总算找到机会,蹲到李桑柔旁边,压着声音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总得跟我交待个一句半句的吧?你这真是做生意?这做的哪门子生意?”
“是找生意做,这不是还没找到么,做生意这事儿,跟你们后山打猎一样,不能急,得慢慢找。
“这白菜,是呛拌,还是酸炒?”李桑柔指着白菜问道。
“酸炒吧。”林飒长长松了口气。
原来是还没找到,那就好,她就说,她总不能真是个睁眼瞎,总不能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吧!
原来是还没找到!
腊肉、青蒜和白菜都是洗好的,切切就能炒,也就是个蒸饭的功夫,菜也齐了。
李桑柔先盛了碗饭,铺上腊肉青蒜和酸白菜,端给陆贺朋。
陆贺朋接过,示意老左,“我看你别啃这凉包子了,跟我们吃点儿算了。”
“这怎么好。”老左舌头打结,含糊推辞。
“给老左盛碗,老左饭量不大,跟我这差不多就行。”陆贺朋一边吩咐李桑柔,一边从老左手里拿过那两只凉包子。
林飒问明白了,这心情就好起来了,下午就开始和几个和她一样骑着马的护卫搭话,中间还表演了一回百步穿杨,博得一片叫好声。
护卫头儿老许见林飒确实是真功夫,英雄惜英雄么,再说,林飒的脾气,爽直干脆,一股子英雄气,老许从一口一个婆娘,换成了林娘子,又换成了他林姐。
搭伴走了没几天,老左和陆贺朋已经莫逆的几乎无话不说。
老许等几个有本事的护卫,和林飒比划过几回,心服口服,难得林飒又不藏私,老许也罢,几个年青护卫也罢,但凡有什么请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博得商团上下,交口称赞。
他林姐当得起侠女二字!
到信阳前几天,老左已经知道了陆贺朋的心事,以及他们这一趟的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