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公主吓的一头扎到李桑柔背后。
大常一步冲到李桑柔面前,架子都拉起来了,黑马一把没摸到刀,急的唉哟一声,小陆子窜条几个正头抵头看那几盆花儿是真是假,顺手抄起了花盆。
李桑柔想到了,有所准备,可还是被扑鼻的浓香熏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恭迎大当家回家!”
院门里,潘定邦打头,一大群人,站成两排,一左一右,从里面迎出来。
李桑柔无语之极的看着潘定邦。
论出奇不意的傻劲儿,她只服他!
宁和公主笑的止不住。
大常拍拍袖子,没好气的横了眼潘定邦。
黑马由惊而喜,两只眼睛瞪大起来,“哈哈!唉呀这可真气派!”
小陆子几个赶紧放下花盆,拍拍手,跟在黑马后面点头,可不是,可真是太气派了!
“大当家请!”潘定邦迎到李桑柔面前,欠身伸手,把李桑柔往正中间的大红地毡上让。
“当不起!”李桑柔坚定无比的站到潘定邦侧后,准备从那群吹吹打打的女伎们身后挤进去。
“哎!专程给你铺的!给你接风洗尘!你看你!”潘定邦想拉李桑柔,又不敢,伸手揪住了大常,“快把你们大当家拽过去!专程替她准备的,这大红地毡可是花银子现买的!”
“让黑马替我们老大走。”大常由着潘定邦揪着,带着潘定邦一起往门边挤过去。
“对对对!我来我来!我替我们老大走!”
黑马连声答应,往前几步,走到门槛前,用力咳了一声,耸了耸肩,理好气,架起胳膊,抬起腿,顿了顿,一脚踩进去,再抬起腿,再顿一顿,踩出一大步。
小陆子几个,干脆直接的跟在黑马后面,四个人,正好,一边俩,左边的架左胳膊,右边的架右胳膊,跟着黑马的节奏,一路往里。
吹吹打打的诸女伎都是深通音律的,调子一变,跟着黑马的一抬一顿一踩,咣叮咣咣叮咣,伴随着红毡两边的掌声笑声,热闹无比。
宁和公主顾不上李桑柔了,踮着脚,从人缝里看着黑马等人,笑的声音都变了。
黑马带着小陆子几个,咣叮咣的一路踩进大厅,原地一个旋身,拱手转了一圈,“见笑见笑!”
大厅叫的笑的能掀翻屋顶。
田十一挤上前,一把揪住黑马,“你这厮,那回哄我在地上跳,害得我回去关了四五天祠堂,你那次跳够了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走了,你这厮肯定一跳也没跳!若论滑头,建乐城你是头一份儿!”
不等黑马答话,田十一紧接着道:“不过这事我不跟计较,听说合肥大捷,你跟着你们老大,立大功了?这功怎么立的?你跟我说说,这跳不跳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合肥大捷,那可不!那大捷,全靠我跟我们老大!”黑马挺胸昂首,竖着大拇指,“可这事儿吧,我们老大不让说。”
连田十一在内,周围一群竖着耳朵等听的,呆了一瞬,哄然而笑。
“这厮太可恶,十一,别饶了他,让他跳!”
“你这匹黑马,你也不能一点儿不说吧,挑能说的说说。”田十一笑的不停的拍着黑马。
大厅另一边,潘定邦让着李桑柔和宁和公主坐到角落里,瞄了眼四周,上身伸过去,压着声音问道:“永平侯,和沈大郎,死了,这事你知道吧?”
李桑柔斜瞥着他,没说话。
潘定邦头再往前伸了伸,“怎么听说,是你,杀了?”
杀了两个字,潘定邦说的极轻,透着恐惧。
“嗯。”李桑柔干脆直接的点头。
潘定邦瞪着李桑柔,片刻,扑通坐回去,转头瞪向侧头看着他的宁和公主,连眨了几下眼,突然指着宁和公主道:“这事你知道?你知道是她……”
后面的话,潘定邦没敢说出来,抬手往脖子上划了下。
宁和公主点头。
潘定邦一口气吸进去,屏了片刻,猛的吐出来,再看向李桑柔,“说是,金毛死在沈大郎手上?”
“嗯,还有金毛姐姐一家,一位老太太,柳大夫妻,三个孩子。”李桑柔眼皮微垂。
潘定邦再抽了口气,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平时瞧着沈大郎挺好……唉真是!唉不提了!唉真是!唉这事儿!”
“见过殿下,大当家的安好。”离了五六步,一个少年,带着几分怯意,冲宁和公主和李桑柔拱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