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的。”宁和公主露出笑容,“真跟原来一样,真像你说的,就是地方不一样,衣服不一样,别的,沈家姐姐,还是沈家姐姐,我瞧着她挺好的。”
李桑柔多看了宁和公主两眼,笑着嗯了一声。
沈明青既然离家修行了,肯定要展示出她离家之后,很好,甚至更好,修行这件事,是达成了心愿。
要是她这个离家修行,刚进庵里就是一脸苦大仇深,万般无奈,委屈万状,那不是出家,那是出家版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别说苦大仇深,但凡看到她有半点不好,那就有的是热心人儿,挖空心思,想方设法,要再把她从庵里拽回红尘。
李桑柔再看了宁和公主一眼,笑道:“长庆楼这会儿正办文会呢,你三哥是主家。
不过你三哥好像没去,是文先生和文四爷替他待客,请的多数是泰州一带的学子,也有建乐城和别的地方的士子。
听说挺热闹,想不想去看看?”
听到文先生三个字,宁和公主眼睛就瞪大了,下意识的挺直了后背,“能去吗?”
“咦,为什么不能去?”李桑柔一脸稀奇的看着宁和公主。
“文先生……你觉得?好?”宁和公主不安的绞着双手。
“文先生怎么啦?”李桑柔更加奇怪的问道。
“你不是说,我一看到文先生,都是扑上去么。”想到李桑柔这句话,宁和公主心里涌起股莫名的委屈,眼泪差点下来。
“噢。”李桑柔噢了一声,“也是,那你别扑上去,不就行了。”
“可我没觉得我扑上去了,是你这么说的!”宁和公主横了李桑柔一眼。
“你每次见到文先生的时候,是不是都觉得见这一面不容易,见了这一面没有下一面,一定要珍惜,一定要多跟他说几句话,一定要跟他说什么什么?”李桑柔看着宁和公主问道。
“是不容易,现在,我极少能见到他,一年都见不了几回。小时候,我天天都能见到他。”宁和公主更委屈了。
“那要是你今天见了,明天还能见,后天还能,上午见了,下午也能见,想见就能见,你想想,你会怎么样?”李桑柔看着宁和公主问道。
“那怎么可能。”宁和公主摇头。
“那就再多想一点,你就想,你以后肯定是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想嫁给文先生,以后就肯定能嫁给文先生,那你会怎么样?”
李桑柔有几分挠头,也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虽然这些话有点儿不该说。
“那怎么可能?你觉得会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真会这样?”宁和公主由惊讶而生出无数希望,雀跃起来。
“你坐稳了!我哪能知道什么。
我这意思,是这样:你看,现在,你没嫁他没娶,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对不对?
这种事,你自己先得往好处想。
这就跟我们出去杀人一样,想的都是怎么下手,得了手从哪儿退出来,在哪儿换衣服,要是遇到人,怎么掩饰过去,我们从来不想失手了怎么办。”李桑柔举例道。
“为什么从来不想失手了怎么办?大哥常说,凡事要先想好失败了怎么办,要有预先安排才好。”宁和公主被李桑柔说的一怔一怔的。
“我们要是失败,那就是死了,人都死了,还想什么怎么办?难道还得想好自己要是死了,怎么往坟地里爬?”李桑柔不负责任的答道。
“呃……”宁和公主响亮的一个呃字,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
她失败了就死了,难道自己失败了也要死吗?
“我的意思,是说凡事要先往好处想,凡事先想好失败了怎么办,那是带兵打仗,这事儿是要思虑周全,像你大哥三哥那样。
可你这事儿,难道还要动用兵法?
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李桑柔有点儿词穷。
宁和公主看着缓缓流动的护城河水,好一会儿,侧头看向李桑柔,“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从前,每次要见文先生前,我总是想的很多很多很多,总觉得好不容易见了他,我有很多很多事,有好多好多话,现在,我不想了,能见一面,看一看就挺好。
以后,也许呢,你说往好处想,那就是:以后,也许我能一直见到他呢,看看也行啊,说不定,还能好好跟他说说话儿呢。”
“对啊,就是这样,那去不去?”李桑柔愉快拍手。
“去!”宁和公主一跺脚站起来,“现在就去!”
长庆楼离顺风铺子很近,走过去也不过一刻来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