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审讯,只是聊天,毛先生不用那么紧张,坐着说话吧。”
毛扬接过烟笑了笑,在椅子里坐了,也并不抽烟,只是夹在手上,看司徒,“司徒队长,找我们兄妹俩来就是为了聊天?”
“有时候聊天也是破案的方法嘛。”司徒大大咧咧道,“也许我们多聊一会儿,就能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呢?”
“司徒队长当然比我更清楚这些……”毛扬点点头,房间里的暖气让他觉得有些热,便脱了外套放到桌上。
“毛鑫今天和你联系了吗?”司徒招手让王小二端来两杯白水,随口问道。
“没,我一早就在找他。”毛扬摇头,“原本以为他去哪里散心了,电话也没人接。”
“他上午和我们一道去了殡仪馆。”司徒面无表情,架着二郎腿嚣张的靠在椅背里,“后来发生了点意外,听他说他看见了张玲的鬼魂。”
毛扬之前已经听殷晟说过这事了,所以只是点头,并不回答。
“你觉得是他看花眼?”司徒问道。
“我觉得是他产生了幻觉。”毛扬笑笑,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要知道张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这就怪了。”司徒摇头晃脑,像个多动症儿童,“为何毛大生还比不上一个情人的死?你和毛鑫在公司里可是很镇定自若啊。”
“这是没办法。”毛扬皱眉,声音里显出沉痛来,“父亲老了以后,做的很多决定都很失败,影响了公司的前程,造成现在很多公司融资进来占了股份,我们三兄妹手里的持有股都被分掉了很多……”
“这一点倒和毛鑫说的大同小异。”司徒点点头。
毛扬警觉的抬眼,“毛鑫和你聊过?”
司徒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表情,缓缓道,“只是闲聊时说过。”
毛扬沉吟了一下,开口便不再像刚才那么利索了,仿佛是斟酌着陷阱一般,“其他的股东如果联合起来,父亲一手创办的公司就会被抢走,这种时候我和毛鑫只有隐瞒父亲的死讯……”
“但消息还是泄露了。”司徒打断道。
“对。”毛扬也皱眉,“一定是有内部人员知道而泄密了……实话说,最近公司处于一种极度糟糕的环境中,我也没什么心思来……继续问你们这个案子的问题。”
司徒“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了。
他手指叩了叩桌沿,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毛大生的死你不怀疑?”
“父亲是自然死亡。”毛扬摇摇头,“你们别听毛敏的,她和父亲关系一直不好,这种时候会来为父亲讨公道本身就很蹊跷。”
“你看过医院给的单子吗?”司徒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水温刚好,“心脏病……但你们家族并无心脏病史。”
“父亲……嗯……”毛扬想了想,“他后来的身体状况其实不太好,你可以找我们的家庭医生来问问,因为公司应酬……他的高血压和胆固醇都很高。”
司徒当然没笨到真会去找什么家庭医生,毛扬既然有信心提出来,就说明不怕检查,说不定伪造的身体健康检查也早就准备好了。
他见毛扬说话滴水不漏,趋不到空隙就防守,有空隙就进攻,不愧是做生意的料,司徒跟他又闲扯了一些家里的事,公司的事,之后就没话说了。
司徒有些郁闷,终于点燃了一直没点的烟,没有通风口的房间里立刻带出呛人的烟味。
毛扬咳了几声,坐在椅子里不动如山,镇定从容,面上始终带着笑。
司徒眯着眼看他,脚踝搭在膝盖上二痞子似的抖啊抖……
嗡——嗡——
放在桌上的司徒的手机亮了起来。
毛扬看了一眼屏幕,显示名字是胡叶,他收回目光,没注意到司徒眼里刹那闪过的不怀好意。
他打开扬声器,叼着烟问,“什么事,说。”
胡叶和司徒配合多年,早就有了十足的默契,也不多废话,开口就是,“头儿,毛鑫招了,说他有毛扬杀人的证据,毛大生是毛扬找人谋杀的,毛扬还想将黑锅让毛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