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妈。”夏油杰的声色本就像是温润的流水,现在显得更加轻柔温和了。
窗外有风呼啸地吹,绿叶发出沙沙声响,他的声音落进他耳里有些模糊,却还是能辩清。
不知对面问了什么说了什么,青目取只听到夏油杰的声音:“嗯,在高专里呢。”
“怎么会?你不要担心,我们还只是学生,怎么可能让学生去执行危险的任务啊?”
“我知道,过两天就回去。”
夏油杰基本都是回答,虽然青目取听不到,却也能感受到对面的关心与爱护,丸子头少年讲的时间不长,过了一会青目取听到他说再见,于是就挂断了。
青目取于是笑着转头朝他搭话:“刚才是夏油学长的妈妈吗?她真牵挂你。”
夏油杰脸上于是现出略微无奈的神情,却没有丝毫负面情绪:“我妈妈性格敏感总是怕我出什么危险与意外,之前就对我说让我隔几天就打电话给她报平安,今天稍微晚了点她就自己打过来了。”
他说完于是自然引出话题,也有些好奇道:“太宰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要想让眼前这位后辈除去杂念一心向善,他必须要了解他才是。
不知道他心理活动的青目取却是想着要怎么回答,太宰治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他怎么知道啊?
自打有印象,对方就是跟在森鸥外下面的跟屁虫,天天一副消极态度嚷嚷着要拥抱死亡。
而他的母亲……这个话题让青目取陷入了思考。
夏油杰见他久久不出声,甚至微微低下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是不方便吗?没事,不过是闲聊而已,不讲也没什么,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不,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青目取说,“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
如果那家伙算是“母亲”的话。
浅栗发少年浅笑,面容没有一丝阴霾:“我的母亲是个好人,她驱逐了我。”
这句话夏油杰每个字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却不懂了,甚至前句能听懂,后一句也知晓,但是它们凑一块,他就一头雾水了。
他心里拼凑不出面前少年母亲的形象,却能认知到他的身世并不顺利,甚至坎坷不平。
怪不得太宰的思想那样阴暗厌世,夏油杰想。
他将少年如今的变化纠根于原生家庭的残酷,并绞尽脑汁思考着要怎样改变他,让他开朗起来,虽然他看上去已经够开朗了,但是与他私下相处过的他却觉得那只是青目取保护自己的外壳。
但是要解决心魔也要知道原因吧,于是他纠结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出口问道:“为什么?”
青目取一下就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好像听到的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句,而他回答的姿态也如同平常,唇角微微翘起着,眼眸弯弯,一副再纯真灿烂不过的样子:“因为我是坏蛋,是恶啊。”
这其实是实话,但夏油杰却没有信,他只当这是少年的自嘲和自暴自弃,在心里给青目取加满了戏份。
这种情况不好安慰,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半天终于要开口,却被陡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
铃声半天不灭,夏油杰只好去接。
书旁观了一切,也忍不住好奇问:“你妈妈真这么狠?”它思考起自己世界里看过的了解的“母亲”,觉得有些迷惑。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青目取的恶劣也有迹可循了,总不可能有人生来就是这样喜爱混乱和战火吧?
如果青目取能听到,就会笑着肯定它后者了。
就是天生的“恶”啊,因为生而有罪,所以才会被驱逐。
母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