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他小心地警惕地张望着四周一边进了小巷。突然间,只觉得脑后风起,一条扁担朝他后脑扫来。来不及转身,人只得朝前跳开,对方不依,立马紧接着出第二招,这次好险被柳下溪避开。
行家与业余的区别在于,行家一出手缠绵不断有招有式,一招缠着一招,招招相生相连。这扁担在卖馄饨的人手里不是根扁担,仿佛成了少林僧人手里的木棍似的虎虎生威。柳下溪也曾稍有涉及过少林棍法但他亏在手上没有武器,又失掉了先机一时之间狼狈无比。对方也是狠角色,也不答话扑头扑脑逼过来。柳下溪连抽出别在腰上的手枪的时间也没。他可不想被这根扁担扫到,随着招式的递增,柳下溪也看出了些端倪,这么正宗的棍法倒是有些眼熟。很像军队里的武技表演……莫非是同行?反黑组还是缉毒组的?
“我是刑警!”一边左闪右避一边出声喊道。对方并没有因他这句话停止强势进攻反而回答了句:“我听出来了。”对方答道,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有缓解。
“好了好了。佑军。”后面闪进一个人来,那声音柳下溪熟悉。
卖馄饨的总算停下,看得出对后面多出来的人很恭敬。
柳下溪这才有空回头看身后的人:“齐宁?”没有比他的出现更让柳下溪吃惊的了。
“真是无处不逢君啊。”齐宁负手于身后,那招牌眼镜依旧没变,身上的衣服以及品味变成了很寻常的带有书卷味的普通人。蓝色很不配他啊。
“你们也是在追查龚强?”柳下溪用手绢擦了擦逼出来的汗。
“这是国家机密。你不需要知道。”齐宁把手插进了裤袋:“你这次出现让我的暗桩暴了光真是灾星!”
“……”柳下溪无语,“任华年不会也是你们的人吧?!”
齐宁冷哼一声:“跟我来。看来不跟你稍稍提一下还不知道你会妨碍我们多少事!”
比普通的宅院还低上几个等级的杂居小屋很合适非北京人口的流动小贩居住。
“你不是军方的人么?怎么插手地方的案子?”柳下溪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了。
“火车上那件事结束后,龚强这个名字被我注意到了。调查了一下居然让我发觉了不少事,向上面反映后得到批准。我们立案跟踪调查,发觉不起眼的龚强后面藏了不少事。没错,先不说龚强这个人光是贩毒就该叛死刑,他手上还有人命。而且牵扯到地方跟井似的深得很。”
“怎么说?”龚强手上有人命?看不出那样的一位清秀少年心狠到可以把人命不当回事……
“由龚强的事扯到映月山庄,我们发现映月山庄有在不正当营业。你也知道国家政策,地下豪赌是违法的,而且涉及到某些高层,事情就不能以一般事件对待。”
“地下豪赌?”这柳下溪没有想到过。
“嗯,真正说起来是某些人对某些高层进行贿赂的另一名词。除了赌钱还有色情与毒品服务等等,暗底里有人把那里称为‘月宫’。”
“高层们不仅仅是地方官员还包括了军方?”
“没错!这样我们的行动也不算越权。”齐宁有点下拉的嘴角更加明显了。被这个人缠上感觉如同被毒蛇缠住,也许只有这个人才真正配得上银环蛇的名头。哦,不应该是眼镜蛇……柳下溪难得腹诽人。
“龚强的死?”
“说得对,任华年的确是我们的人!龚强也正是他下的手。没有人会怀疑凶手是军方的人,我们这是在下饵,等鱼儿上钓。”
柳下溪对于生命的价值观与齐宁不同,颇不以为然:“龚强的生死应该由法律来裁定。”
“是啊,有拿到对他死刑的裁决。”齐宁一句话堵死了他。
“活着的龚强不是对你们更有用处么?”
“不,他死了才会让某些人放心,才会放松警惕。但是,现在他们该睡不着觉了,呵呵,龚强机敏得很,他活着时顺风顺水有人护着,就是他留着心眼,手里捏着某些人的证据。经过他的死亡被人一放大消息就变成了那些证据移手了。而任华年成了新的拥护者,苍蝇们该盯上他了。再翻翻草丛,蛇便会不安地跳出来,我们等着收网就好了,这件案子被移手了,你明天一上班就会接到退出本案的通知,看着我们有过交情的份上才特意对你申明。”
“我……”柳下溪把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吞下去了。
“哎,中国经济在变暖,有些人就忍不住动心思,难道你不认为应该除掉这些硕鼠?”
“映月山庄的所有人是?”
“某位知名的港商,不会吧,连这个你都不知道?呵呵,听说你一位友人牵连进来了。好像是港商请的管理层,很奇怪居然请一位在校的化学研究生学生代管……”
“他会被……”柳下溪有些动容了。
“放心吧,他在自己的领域有才华,而且他也不知情。会提早让他去德国,被冻结的护照已经给他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