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动作非常快,你来我往,小范围内进行曲臂缩腿的拳打腿踢,转瞬间连交了好几次手。
尹九月一心要取下他头上的帽子,柳下溪坚决不肯。
姚风手托着头,歪着脖子瞧他们打闹。觉得很有趣,想不到尹队长可以破除柳下溪的稳重。
他们这边动静太大,服务员不高兴地拿着菜牌推门进来。
“点菜。”姚风朝服务员招手。
尹九月和柳下溪停止打闹,坐到桌边。尹九月笑问:“头上的伤怎样?会不会那儿不再长头发,变成癞痢头。”
柳下溪快速出掌,扇在尹九月后脑勺上。
尹九月拍桌大笑。
随便点了几个菜,姚风吩咐服务员退下,笑着问柳下溪:“柳哥头受伤了,剃了个光头?”
柳下溪用力按着帽子,挡住四只好奇的眼睛,苦笑道:“清荷押着我去看门诊,医生劝我把头剃了再处理伤口,没办法只好把头给剃了。”想不到昨天清荷守在传达室,见自己出来,立即紧张地拉着他看门诊。阔海那小子向他告密,说了自己头受伤。清荷草草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便来市局守大门,一出门就被他抓了个正着。一点小伤,不想让他担心的。剃了光头,浑身不自在。头轻飘飘,没实感,怀念自己浓密的头发。幸好清荷体贴,跑去市场买了顶帽子。要不然,顶着发光的秃头走在街上需要勇气。清荷今早上班前,摸着他的光头,大笑着安慰他:“放心,过段时间头发会恢复原状。”恢复原状最少得一年。
姚风歪着嘴,笑着安慰:“一个多月可以长成牙刷头。”很想看柳哥的光头造型……
“牙刷头!”尹九月继续大笑。估计柳下溪揭下帽子像极了刚放出来的家伙。可惜他防守太严密,小小一顶帽子不容易拿下,看不到他顶着光头的模样。
仨人笑闹了会,菜陆续上桌。
柳下溪看表,还没到十二点半,清荷还没来。清荷跟他说好,今天上午把手上的工作整一整,下午开始休假。要他上午在家收拾好两个人三天三夜外去自助游的行李,开车来公司接他,吃完饭马上出发。休假不能留在家里,不管愿不愿意,打扰他们独处的人太多。大哥一家子加上阔海,随时出没。虽说最常见的人形阻碍物,把他家当成自个儿家,蹭饭三人组三哥一家子,趁小黑皮放暑假,为期一个月快乐奔往巴黎,去海外旅游了。去国外玩,柳下溪没兴趣。语言不通,饮食不习惯,气候不习惯。说到外语,他特别佩服齐宁精通英、德、法、俄、日、朝鲜语等语言。齐宁曾夸口说,周游世界不担心沟通问题。两个人年龄相仿,各方面多少有些拼比之心。在语言能力上,柳下溪和齐宁,如同中国城镇架电线的铁塔和巴黎地标艾菲尔铁塔之间的比较。
他们闲聊着,话题又回到刘木被杀的案子上。尹九月问起柳下溪为什么在案子水落石出时退出调查。他这一生见多了无劳平白抢功,出事推卸责任的嘴脸。柳下溪功成身退,豁达大度得令人困惑。
柳下溪叹气,“这件案子完全被吕森牵着鼻子走,跟着他脚步起舞,明知被他算计却拿他没办法。总觉得吕森身后有高手操纵的影子。我不认为,吕森懂得针孔偷拍这一招。偷拍的照片远远不止电脑储存的这些,其他的去哪里了?奇怪的是,图片上没显示拍摄时间……每一张图片连贯起来表达的意思,刚好构成孙澄江与吕磊完整的犯案过程;交待出吕森令人同情的偷拍动机,吕磊犯案的理由。我观察吕森,不认为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预先知道吕磊会在书房杀人,刚好被他拍下变成证据;他智商并没高到能布下如此精巧的杀局。他只是一个阴沉内向,沉默寡言,固执而有耐心,内心有点扭曲的男人,离高智商的智慧犯有段距离。”
尹九月一怔,的确如此,仔细一想,令人郁闷。“你会继续追踪他身后的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