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到圆形草庐门口,有两名服务员殷勤地迎了上来。
柳逐阳皱眉,突然停下脚步。他看到有几人抢先一步进入草庐,其中穿着花格子衬衣的青年回头,涎着张猪脸冲他傻笑。面熟,这家伙曾经在公路上堵过他,被他踩在脚底的臭小子。不由得撇嘴,心里暗恼,真丧气!居然出门遇上发霉的颓废少爷——冬少与他那群枯草似的同伙。
见他不进去,花格子青年轻佻地迈着交际舞姿,旋转身体落到他面前,做了一个邀请女士跳舞的手势,恭敬而快乐地道:“柳三少,您先请。”
柳逐阳挑眉,双眼一翻,不吭声,抱着儿子转身朝另一条小道往山上走去。
花格子青年黯然地瞪眼,委屈地翘起嘴唇。他什么都没做,对方干嘛一副见到苍蝇的表情?
“好大的架子!”黑衣青年阿良抱臂在胸,脸上带着冷笑,阴森地目送柳逐阳离开。
白衣青年鬼子笑道:“冬少、良哥。在柳三少的眼里,隆仁不够份量,冬少亲自出面才能交上他这个朋友。呵呵,比我们还张狂的人不多,给脸不要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柳三少,有个性!”
他这话说出来,冬少的脸变得极难看。白衣青年鬼子善于察颜观色,熟悉冬少的脾气,见他神色不对立即退开。冬少反手甩出一巴掌,打到离他最近的壮汉脸上。对方不敢吭声,捂着半边面孔退到一边。冬少心情差,谁也不看,不高兴地叫道:“丁民,叫你找的美女呢?怎么没瞧见半个?”
被点名的男人立即走到他面前,惶恐地道:“有几个选手答应要来。她们怕被罗平飞发觉这事,说要找时间偷偷过来。”
冬少伸掌连刮了丁民好几个巴掌,怒道:“没用的东西,连罗平飞都怕?养你们吃白饭的。没用的猪,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冬少,您别上火。自从罗平飞的上司邹清荷与柳三少来度假村后,姓罗的小子嚣张起来,嗓门也比平时大,暗中吩咐选手们不准出去应酬。业叔也交待过,让我们低调行事。”第一个被挨打的男子小声分辩道。
冬少不耐烦,原地转着圈,嘴里嚷道:“哼!低调行事,低调行事。去他妈的低调行事。业叔什么时候怕过事?‘低调行事’让人窝着一肚子火,腻味!低调就得被人踩在脚底?你们懂不懂,踩了隆仁就是踩了我的脸!我忍!忍得住!是隆仁自己不长脸,由着人踩。丢的面子,里子也顾不得了,热脸硬要贴在别人的冷屁股,贱!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冬少乱发脾气,没人敢在他生气时插话搭话。围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要制止他发火,肯定得挨揍。冬少喜欢打人,不留手,往狠里打。被他打,白打!聂家的人太宝贝他,从小由着性子胡来,不能逆了他的意。冬少他啊,身体不大好。气到极点,控制不好引起数年没发作的羊癫疯发病,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得倒大霉。打从小时候,这病发作过几次,家里的长辈怕他病发,当他是瓷人般精心饲养。在家有一群长辈宠着,出门在外有一群人护着,事事顺意,一心只需追寻吃喝玩乐。围在他身边的同伴都是玩乐行家,只要顺着他的心,随了他的意,胡作非为也不用担心后果,出了事自然有人顶着,撑着。
冬少发火,围在他身边的人不知该怎么办,恰在此时丁民的电话响了。他立即走出去接了电话,听后紧崩的脸色缓和下来。走回来喜滋滋地向冬少汇报:“她们来了。”
冬少脸色缓和下来。立即有人点了支香烟递到他嘴边,冬少猛吸了一口气,扬手,不高兴地说:“都围在这里闷气,出去!”
柳逐阳他们绕过功能区,盘旋山路往上走,出现一些小温池。小黑皮觉得让爸爸抱着很丢脸,坚持要下来自己走。柳逐阳便由着他,小黑皮精力充沛,独自蹦跳着台阶往上面冲。胡莞明喜爱小黑皮,紧跟在他身后。
柳逐阳慢悠悠地走着,不愉快的情绪早已消失。瞧着周边天然环境加上人工点缀,比主池更加精致。山道周围温池的功能种类多,有各类药膳池、玫瑰花池以及可漂浮的死海盐池。每一个汤池造型都奇特有趣,配着池边耸立的怪石、塑木、人造树桩,周围有各色怒放的勒杜鹃随风拂动构成花海。而不规则的人工花架爬满金银花藤,架下是白色的蝴蝶兰与红色美人蕉,可观可赏可玩。新式拉膜篷架下有一排排竹编躺椅,还搁着竹编缕空枕头,躺下去享受山风,鼻子嗅着飘来的阵阵米仔兰幽香,十分舒爽。躺在这儿当然比躲在室内喝闷酒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