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从浴室出来,拿着干毛巾擦头发。见他发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提醒他:“宵夜好了没有?”
清荷看了一下表:“再等十分钟下面条。柳大哥,我觉得郭小明应该没参与抢劫。”
柳下溪坐到他身边,伸直双腿,伸出右手揽住他的肩膀,左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说说你的看法。”
邹清荷苦笑:“这案子,我有些糊涂。从表面证据来看,应该是住在他对面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抢劫了珠宝行再嫁祸给他。郭小明家的门锁没有被弄坏,可能是那些人复制了他家的钥匙,或者他们中有撬锁的行家。”
“呵呵,清荷,我们不如来一个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抢劫犯,在得手之后会怎么做?”
“我是抢劫犯……?”邹清荷眼睛一亮,拍掌道:“柳大哥,我明白了。如果是我抢劫了珠宝,得手之后马上离开犯案现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等风声过了之后再把赃物脱手。绝对不会回到离现场很近的长兴胡同。”
柳下溪打了一个响指,笑道:“对,头脑清晰的罪犯都会这么做。在犯案之后立即跑得远远的,逃脱法律的处罚。本案的案犯却违背正常思维,作案之后不马上逃跑反而回到长兴胡同从树上爬进二楼再进入郭小明家丢下一部分赃物。这名抢劫犯还是一个很粗心的人,攀爬树枝时无意掉落赃物。附近搜查的警察们都是近视眼,居然看不到挂在树技上的钻石手链。偏偏我一到就发现了这串手链。”柳下溪放开清荷,从包里翻出装在胶袋里的手链,对着灯光照了一下,晃得眼花。他对珠宝没研究,弄不清楚手链上的碎钻是不是真货。
邹清荷连连点头:“嗯,这事上下连贯起来很怪。”
“清荷,依你看赃物为什么会出现在郭小明家?”
清荷想了一下才回答:“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栽赃脱身。二是,报恩,用赃物抵押欠下的人情。”
“哟,报恩?这个设想很有趣,说说看。”柳下溪新奇地盯着邹清荷的眼睛,完全没料到他的推理会跑出“报恩”两个字。
“我觉得住在郭小明对面房间的人应该有他的熟人,甚至有可能通过他才住进来。我想,那里面有他在劳教所时认识的人。这个人(或者多个人)刑满释放不被自己的家人接纳,没学历又不肯认真工作,融不进社会成为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前一段时间这个与郭小明偶然巧遇,郭小明对他的遭遇产生同情或者两人在劳教所时交情不错,趁着房东不在,让他或者他们住进了对面的空房间。当然,这些游手好闲的人不可能无所事事地呆在出租屋不出门,时间一久闲不住,拉帮结伙四处胡混。没钱用时想打劫行人,被路人发现报了警,只好先逃跑。这跟派出所假报案电话联系起来。连续几次都没得手,他们转移目标盯上了润华阁珠宝行。经过一番策划最终得手。得手之后几个人回到出租屋分赃,感激郭小明为他们提供临时住所,也给他留了一份赃物。在他们逃跑之前刚好看到郭小明去上班,便悄悄地潜入他的房间把一部份赃物搁在他床铺下面。随即这群抢劫犯卷带赃物逃跑了。”
“呵呵,你怎么解释值班警卫指控郭小明?”
邹清荷摸着后脑,猛眨眼睛,这一点他没去想。假笑了两声:“呵呵,等一下。我先下面条去,等吃了宵夜再说。”
柳下溪轻拍他的后脑。邹清荷跳起来:“柳大哥,等我说完,轮到你说了。”
“好。”柳下溪嘴角一翘,学他的样子猛眨眼睛:“等你的推理说完才轮到我说。”
“为什么值班警卫会指控郭小明呢?”邹清荷想不通。“难道,警卫与抢劫犯串通一气嫁祸栽赃给郭小明?或者警卫受人胁迫,被人勒令作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