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玻璃的窗用纸糊着,通风条件良好,冷风不时从外面袭了进来,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还在用柴火的土灶一升火就有一股浓烟从没有门的通道涌进主屋来,呛着鼻子很不舒服。
姜远华好奇地旁观了一下,这家人烧火作饭用的是稻草与棉杆,可能没干透彻燃烧起来有一股很难闻的烟味,屋梁熏得乌黑乌黑,挂着三四块不大的猪肉被烟薰得乌黑乌黑的,有几滴猪油往下滴,瞧着就不卫生。
相比之下邹清荷姐姐家的环境好得太多……
姜远华暗自想:这家人做的饭菜他可不敢吃。
回头看了看邹清荷,他好象一点也不冷正热烈地跟他的同学在聊天,用的是他听不懂的土话……他半句也插不进去,他们好象把自己给忘记了。姜远华有点委屈,重新坐回椅子上。
冷,真冷。脚有点僵,不由得跺了跺。
“啊,很冷吧,我生一下火。”小七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善意地对姜远华笑了笑。虽然说是同年人,看起来比他们要大上几岁……双手套在袖子里,皮肤有些黑,不合身的旧棉衣露出里面发黄的棉芯来,脚上穿着棉布鞋,常烤火吧,不少地方被烤坏了。
看看他又看看衣着讲究神采飞扬的邹清荷……姜远华不由得沉思起来:城乡经济条件的差异直接反应在他们的穿着上了。姜远华的思想境界还达不到哲人的高度,无法形成高层次的人生感悟,只能浮于表面地叹惜生存条件的反差。
小七用铲子弄了一些没烧尽的柴火放在屋子中挖好的土坑里,放上棉杆立即燃烧起来。
姜远华顾不浓烟熏眼,立即贪婪地吸取火热的温度。
“他们几个好慢,还没到。”说惯了普通话的邹清荷不自觉地道。他准备以小七家作为据点跟以前的一帮旧友聚聚,小七家里的人骑着自行车去通知玩得好的几位同学。
“他们应该都在家吧,昨天还来过哩。你这次回来呆几天?回不回学校看看去?前几天遇到陈老师,他还问起你。”小七道。
哪天回北京……邹清荷自己也举棋不定。还在北京的时候计划是跟柳大哥一起回去,可回到家乡跟亲人相处之后,又想多呆几天再走……“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小七考上本省的某所大学只需要读三年,马上要毕业了。两年半不见,小七成熟稳重多了,感觉陌生了一些。
“我无所谓。你毕业之后会留在北京吧?”他已经找到了实习单位不需要急着回学校报到。再好的朋友几年不见,再次相会总会显得有一些隔膜,共同的话题聊完之后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嗯,我会留在北京。”
“以后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