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本来自印度的护照,有着冗长的名字,念起来很麻烦。印度人?看起来不像,是印度华侨吗?或者这证件是假造的?证件本身看不出任何异样。到达北京的入境记录是今早上午九点十一分。他让同事拍录了护照后递还给他们,故意问:“你们什么时候到达北京的?”
“上午八点四十一分。”老人动了一下右手。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递到柳下溪面前,说:“到达北京之后,我们直接去教堂参加贝里先生的告别仪式,接着被依诺公司的人请来这里。”
“你们来之前跟依诺公司的人打过招呼?”
“是的。”年轻人回答道:“贝里先生突然死亡。委托人知晓后向依诺公司出示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委托合同,请求收回前期款项或者委托物。依诺公司还没完全给予答复,委托人请我们前来协商。”
“委托合同是詹姆斯?贝里以公司名义签署的?”
“没错。”
柳下溪没有继续询问,让同事放两人离开,吩咐人暗中盯住他们。
这时,搜查接近尾声,警方逐个儿放走没有嫌疑的客人。酒楼里的人越来越少,柳下溪坐在落拓汉对面的那一桌,一声不吭地看着正在喝酒的他。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三十五分,此人一会儿吃一会儿喝,满桌子酒菜早被他一扫而空,他还不知足,连邻桌的酒菜也没放过。
“呯”的一声,落拓汉放下酒杯,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唇,接着抬起头与柳下溪对视。
柳下溪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问:“您是?”
落拓汉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捋着下巴上的胡碴,哈哈笑道:“老子跟无数的警察打过交道,就数你的耐心最好。”
柳下溪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那是他们低估了您的危险度。”
“哈哈,说得好!”落拓汉右手拍击桌面,桌子上的空盘、空碟、空酒杯包括桌布一起被震飞,随后又平安地落回原处。
柳下溪耸了耸肩,单刀直入地问:“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噌饭。”
这是个不好反驳的理由,令人哭笑不得。柳下溪微微一笑,道:“我国有句俗语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来这儿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