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臭。
这么说来,这女尸在现场喷出来的黄色粘液,应该和这种球状物破裂之后流出来的东西是一样的。这个女人为什么吃下这种东西?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东西是一开始就是这种气味,还是经过一段时间腐败之后才变成这样?尸体内外不一致的死亡体征和这种东西有没有关联?
一连串的问题在陆远脑子里翻腾。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到物证科:“找彭安邦。”
“什么事什么事快说,我这忙死了。”彭安邦拿起电话就一阵抱怨。
“刚送过去的那东西,你先帮我弄了,我这边很急。”
“老弟,现在个个都这么催,人人都说急,我们这边午饭都没吃,这马上就到晚饭的点了,晚饭估计也没空吃……”
“邦哥,你三天之内帮我出报告,我给你个素材。”陆远打断他。
“什么素材?”
“一个女人已经死了半个月,却一直还和家里人生活在一起,并且没人发现异常。”陆远想了想,结合眼前的女尸胡扯了几句。
“哪的事?”
“送检的那个东西就是线索,怎么样?”
那个实习的男生听了这话,惊恐地看了陆远一眼,转身出门,也冲进了厕所。
“年轻人,有什么想法没?”蒋志明看着陆远放下电话,问了一句。
他碰上难题的时候就会这样,听听陆远的想法。这不是一句套话,或者是对自己带了几年的人的什么考验。他之所以会想听陆远的想法,是因为这个年轻人那种游离于所有本能之外的冷静。他不会被表相束缚,往往能在面对死路时找到新的突然破口。
“没有特别的想法,我觉得目前重点应该放在这个胶囊上,某种能加速尸体腐败的物质……但这个没法解释她内体为什么一点食物都没有。”
“嗯……”蒋志明找了张椅子坐下,两个实习生回到了验尸间,脸色不太好,他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坐下歇会,又叹了口气,“吴局周一就要看尸检报告,你说我怎么写。”
“周一就要报告么,刀伤还有问题,时间不够。”陆远还在站在女尸跟前,盯着她身上的伤口。
“说说。”蒋志明也发现了刀伤跟其他13具尸体都不一样,或者换句话说,所有尸体的伤口都很奇特。
“她是自残。”
“嗯,下刀方向不同。”
“但是速度和力度是一样的……这不是很奇怪么,如果是她杀完自己一家之后自杀,怎么能做到刀刀都一样?砍别人和砍自己都这么狠?还有,那个贯穿伤,是什么造成的还没弄清,真正的死因应该是那个伤口……”
“这不是X档案吗……”男实习生突然插了句嘴,说完之后又觉得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点丢人,于是住了嘴,把头转开。
陆远有点头大,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蒋志明身边,沉默着。
没有那么多X,所有的现象都是有原因的,之所以没有头绪,又看上去这么诡异,肯定是有什么细节被他们忽略了。可究竟是哪里呢?在彭安邦的报告出来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
“晚上我加班。”陆远喝了口水,说。
“明天来早点吧,晚上先想想,你脸色不太好,”蒋志明皱了皱眉,陆远一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精神不是很好,他伸手往陆远脑门上摸了一下,站了起来,“你发烧了。”
“是吗?”陆远也摸了摸自己额头,他很少发烧,确切说是很少生病,现在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不用,我没感觉啊。”
如果没有觉得不舒服,那就不需要休息,这是陆远的想法。
“不行,你必须回去休息!”蒋志明很坚决地拒绝了陆远的加班请求,他不明白为什么陆远要死撑,他看起来实在不是一个工作狂,也看不出他对这份工作有多么的热爱。
“可我回去能干嘛啊。”
“休息,顺便想想报告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