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有别的事发生吗,你觉得奇怪的,不合常规的。”孟凡宇拿起笔,在桌上的一张纸上写了点什么。
“我想想……”陆远手按着额头,“那个梦算么?”
“有进展了?”孟凡宇知道陆远的梦,关于那条幽长的青石板路和那双女人的手,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听陆远说起过,也知道他这梦已经做了十几年。
“没,就是比以前梦到的次数多些了,还有就是越来越真实了,你说会不会哪天梦着梦着,就成真事了?”
“真事?被困在梦里吗。”孟凡宇笑笑。
“你别吓我!没一点职业操守。”陆远睁开眼。
“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还有别的没?”
要说别的,陆远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只觉得很累。以前做梦醒来,他只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最近却越来越觉得总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才醒过来,可究竟是被什么吓到的,却又想不出来。
“没了,体重上升到1300公斤算么。”他想起电梯里的事。
“什么?”
陆远把电梯里的事说了一遍,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上面写着星期五:“多停了13次,要是再配只黑猫,是不是就完美了。”
孟凡宇拿着笔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在纸上写着,没有接陆远的话题。
“你和佳音最近有联系吗?”
“你觉得和她有关系?她不可能对我有这么大影响,再说都分手好几个月了。”陆远站起来,在屋里闲逛,拿起孟凡宇书架上的书一本本翻过去。
“这个我来判断吧。”
“缢女八章?”陆远拿起一本书冲孟凡宇晃了晃,他觉得,如果只看这个密密麻麻放满了灵异体验,鬼神传说的书架,谁也不会想到,孟凡宇会是个心理医生。
“你能不能配合点,你这样我也不会少收你钱。”
“分了就没再联系,就下午我看到那堆零食,打了个电话想问的,结果被骂了一顿,”陆远打开书翻了几页,“缢女是什么?”
“吊死鬼。”孟凡宇皱了皱眉头,每次都这样,跟陆远的谈话没有一次是能顺顺当当进行的。
“吊死鬼不是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虫子吗?谁给取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尔雅》,”孟凡宇想了想,在纸上划了几道,“说到小时候的事,你记得的,最早是几岁,关于你父母,一点印象也没有?”
陆远的身体猛地绷直了,翻书的手停在了空中,捏着几页书,突然就没了刚才的轻松悠闲。孟凡宇知道这是他的要害,是解决他一系列问题的关键,也是他一直在回避的事情。
陆远没有父母,也没有8岁以前的记忆。
“你说,为什么叫缢女呢,不叫缢男,缢人?”陆远沉默了很久,抬头问了一句。
“吊死鬼里没有男人,”孟凡宇回答,静静地看着他,“做个催眠好不好。”
“下次吧,我现在想吐。”
陆远把书放回书架上,他不是不想配合孟凡宇,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每次一涉及到这个话题,他就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他觉得自己在害怕,虽然他不知道怕的是什么,却觉得那一段记忆是个不能打开的潘多拉盒子。
“那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做吧。”孟凡宇没有逼他。
“我睡会。”陆远倒在沙发上。
“去买只狗养着吧。”
“我又不是孤寡老人,没事养什么狗,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