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张括来了,高县令也连忙挥退下人,嚎哭着叫道:“张别驾,张别驾”
“行了行了。”张括取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抬手道:“伤成这样就别动弹了。”
高县令本也没想起身见礼,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闻言又趴了回去,让下人取了绢布轻轻盖在屁股上,哭道:“这位新郡守忒不是东西了!整个西宁谁不知道我是您的人啊?他居然这样对我!”
“他打的哪是我的屁股,分明是打您的脸!”
“噗!!”刚喝进嘴的茶水喷了一地,呛地自己咳嗽不已,张括掸着身上的茶水,恶狠狠地瞪了高县令一眼。
高县令也反应过来,自知失言,连忙想要改口。
“行了,”张括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迟早是要烧的,现在还不好说。”
别人知道高县令是他的人,这位新来的郡守却未必知道,刚来要立威,张括也能理解,年轻人终究鲁莽,行事不计后果。
张括不见怪他失言,高县令松了心,问道:“张别驾,您真要去抓西域人啊?”
若是一般的西域人犯案,作为县官就算最后不抓人,起码也要意思意思,可是张小狗的案子高县令并没有“意思”,甚至连状纸都没接,是因为他一早知道,犯事的是谁。
不止他知道,张括也知道,将张老汉打至重伤的,就是在西宁聚居的西域一族,月氏的少族长!
月氏来自西域大月国,据传是大月国的皇裔,资金很是雄厚,西宁的这几家西域人,算月氏的生意做的最大最好。
可以这么说,在中原没有人不知道沈氏商号,但在崇平,在西宁,就没有人不知道月氏一样。
月氏不仅有钱,还有人有刀,暗地里给西宁官员塞了不少好处,几乎可以称作是上下都打通了,生意做的飞起。
然而赚钱的同时,他们逃掉的赋税,普通人不吃不喝种上一千年的地都不够。
而这些,都是张括授意下,大开方便之门的结果,因此张括暗地里,自然没少收月氏的钱。
现在让他去抓月氏的少族长,这不是把衣食父母给抓了么,那哪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