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惊愕道:“陈兄弟受伤了么?伤在哪里?严重么?”
陈式一瞪着张隐道:“就你话多。公爷,莫听他胡说,我的伤不碍事。适才过桥的时候手臂上中了两枪罢了。流了些血,不碍事的。回头把弹子挖出来,上些药便好了。”
张延龄皱眉抓着他的手臂,掀开袖子,只见他左臂上黑乎乎一片,裹着的纱布都被血染得黑乎乎的。伤势显然不轻。
“张隐,你带五百兄弟去,带足金瓜雷和弹药,做好死守准备。正面交给我。”张延龄沉声道。
张隐沉声应诺,迅速传令组织人手。
张延龄又一连串的下达命令,让几名将领接应对岸火炮过河,做好正面进攻的准备。众将纷纷应诺,
“不是,国公爷,那我呢?”陈式一叫道。
张延龄道:“你去将伤口处理一下。佛郎机人的火绳枪用的是铅弹,这玩意在肉里不是什么好事。必须尽快挖出来,上药包扎。去找军医,包扎处置完毕之后再来找我。在此之前,不许参与战斗。”
陈式一叫道:“国公爷,这么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陈式一还在乎这样的皮肉伤?没伤筋没动骨的,不用治疗。正打仗呢。”
张延龄沉声道:“陈兄弟,你听着。当真要是需要提着脑袋拼命,你想不干也不成。你若怯战逃跑,我第一个宰了你。当真你要战死沙场,我也不会惋惜,因为这是我们都要面对的事情。但若是因为伤势疏忽而而丢了性命,岂非死的不明不白,糊里糊涂。你的伤势其实不轻,流血太多,必须尽快处置。快去包扎处置好了再来。我身边没有你可不成。”
陈式一闻言不再坚持,沉声应诺,退了下去。
张延龄不用说什么煽情的话,甚至话说的有些绝情。简单几句话便让陈式一感受到自己的在他心目中的重要,他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隐率五百兵马沿着河堤往南进攻,鸟铳和火绳枪的轰鸣声很快响彻四周。那是已经很快交上手了。在那条路口位置,显然是佛郎机人重兵把守的地方。战斗必将惨烈。
张延龄无暇去管那边的战事,他要进行的是眼前的推进。和不久前的喧闹相比,此刻前方的街道却冷冷清清,安静的出奇。街道斜斜向上,宽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黑乎乎的无比安静。
但是张延龄知道,撤退到上方的佛郎机人都蛰伏在黑暗之中,等待大明兵马的进攻。一旦己方莽撞冲锋,顿时便会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他们就在等自己的兵马冲锋。
张延龄略加思索,命人拉来几匹战马,低声吩咐一番。不久后,大明兵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随即马蹄声响,几匹战马狂奔而出,冲过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