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忙道:“国公爷请吩咐,便是不赏银子,国公爷吩咐的事我也尽心尽力。”
张延龄点头道:“我知道。但这事儿得花银子。这件事嘛……唔……”
张延龄忽然坐在椅子上沉吟起来。
张忠忐忑不安的看着张延龄,侧耳等着张延龄说话。
“张忠,太后宫里你还常去么?”静默片刻后,张延龄开口道。
“常去啊,奴婢是太后身边的人,怎能不常去请安。三天两头我得空便去看太后。”张忠忙道。
“甚好。有件事……问你一声。太后宫中这两年有没有什么事……你知道的,却瞒着我?”张延龄缓缓点头道。
张忠面露讶异之色,小声道:“国公爷,您说的是哪种事?太后起居说话,难道也……”
张延龄摆手道:“我是说,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事情。比如,有什么人,经常出入太后宫中……偷偷摸摸的做些不好的事情。”
张忠瞬间脑子里一片雪亮,噗通跪地道:“国公爷,奴婢不敢言太后之事,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张延龄皱眉道:“叫你来便是让你说实话。便是把你当自己人。若是你还隐瞒,后果不堪设想。说,到底知道不知道?是谁……经常出入太后宫中。太后宫里的折扇玉佩,画像,都是谁?若是当真不知道,你便可以走了。若是知道了不说……你也可以走了。”
张忠沉默片刻,叹息道:“看来国公爷都知道了。其实,奴婢不是要隐瞒。奴婢一年前便曾经想禀报国公爷了。但是,奴婢怕惹出大事来。那时候刘瑾还在,若是闹出来,他必要大做文章。既然国公爷今日问起,奴婢还隐瞒什么?”
张延龄道:“说!”
张忠仰头想了想道:“那还是两年以前。国公爷还记得那年两淮大水,李东阳去赈济抗洪的时候么?”
张延龄皱眉道:“便是那时候开始的?”
张忠道:“正是。自先皇去后,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又……不甚和睦。太后每日在宫中枯坐,形容枯槁,心事重重。有时候半夜里还哭泣。那年暮春的一天,内阁大学士杨廷和求见太后。太后便见了他。杨廷和见了太后,说太后需要转移心神,不能就此沉沦在过去。杨廷和说,读书是最好的消解办法。他说他可以抽空进宫,为太后讲书,教太后琴棋书画。自那之后,杨廷和便隔三岔五的进宫,教太后读书写画,说些什么掌故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