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仪,买他们的,那是体面。对他们也有好处。我们的人过去,对他们当地是有极大好处的。他们若是不肯,那便是不给面子了。我们给他体面,他若是不肯体面,那只好帮他们体面。”
朱清仪皱眉道:“你是说……来硬的?这不太好吧。这不成了侵占抢夺了么?”
张延龄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朱清仪的脸蛋道:“郡主,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清楚这世界的本质么?就像一锅饭,大伙儿都吃。你少吃,别人就多吃。别人拳头大,不让你吃,你便没得吃,只能饿肚子。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书上写的那些都是骗人的,你看看周围,想想所经历之事,都是如此。”
朱清仪苦笑道:“那便没有道理了么?他们也是人,也有尊严啊。”
张延龄大笑道:“清仪,我说的话你可能听着刺耳。佛郎机人为何来侵占屯门岛?为何侵占了南洋的许多番国?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跟你讲道理么?你的尊严重要,还是他们的尊严重要?妇人之仁。”
朱清仪嗔道:“我本就是妇人,还是个要当娘的妇人。照你这么说,这世界多可怕。我的孩儿以后岂不是处在这种危险之中?”
张延龄道:“实力才是安全和尊严的保证。拳头硬了,气力大了,别人便不敢欺负你了。真理是什么?尊严是什么?这些都需要一件事来维护,那便是实力。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尊严只在剑锋之上。这便是我们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朱清仪盯着张延龄半晌,忽然蹙眉哎呦哎呦呻吟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张延龄忙问道。
“孩儿,动了。他踢我。这小东西。”朱清仪指着肚子道。
张延龄忙掀开朱清仪的薄袍,看着那隆起的小腹起起伏伏,像是有个怪物在肚子里拳打脚踢,不觉笑出声来。
“我觉得,定是个男孩。这小子是不是听到他爹我说的这些话,有了反应了。急着出来一展拳脚了?”
朱清仪叹息一声道:“公爷,我可不希望孩儿以后打打杀杀的。这是我的孩儿,我要让他读书去。当个体面人。不涉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张延龄点头道:“随你便是,我也是一时说的兴起。当然,我是不会去欺负弱小的。出海计划也只是说说而已。要造船,要造炮,得花多少银子?更重要的是,皇上允不允许,这些都是问题。但我相信,我大明必须要补上这一课。我们不能闭关锁国,否则以后苦头吃的大了,屈辱的事情多了去了。”
朱清仪笑道:“公爷是干大事的人,清仪也不是否定你。总之,你要做的事,我自会认为是正确的。但行事的时候,记得积德行善,不要造太多杀戮。不为自己,为了子孙后代积些福报。你说是不是?”
张延龄看着朱清仪恳求的眼神,笑道:“说的是。你今儿真美。若不是担心孩儿,我便要……”
朱清仪红着脸啐道:“可不敢,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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