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翰道:“是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内外廷闹起来,跟咱们有什么干系?外廷这次也是活该,刘健他们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对咱们也不善。这次正好杀杀外廷的威风,从此瞧他们还能傲气的起来么?”
薛翰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点头附和。
张懋看了一眼徐光祚,徐光祚微微点头,沉声开口道:“诸位侯爷,你们对朝廷局面的看法和薛侯爷都是一样的么?都认为无需掺和其中?”
永康侯徐震道:“咱们掺和作甚?这些事跟咱们无关啊。阳武侯说的不无道理,外廷自作死,咎由自取。莫忘了,他们曾经试图把脚伸进咱们京营之中,分化咱们勋臣,挑拨咱们内部的关系呢。新宁伯不就是他们拉拢过去的么?偷偷打探咱们内部消息。幸亏被咱们发现的早。叫我说,他们活该。最好刘瑾将他们一个个的收拾了,落得清净。”
“对,活该他们。”几名侯爷纷纷道。
徐光祚皱了眉头。
“我不同意永康侯的说法。”一个人沉声说道。众人转头看去,说话的是建昌候张延龄。
“哦?建昌候有何高见?”永康侯徐震微笑道。
张延龄沉声道:“唇亡齿寒,平衡一旦打破,一切便不好收拾了。外廷虽然咎由自取,但是外廷现在是牵制刘瑾的重要力量。如果我们袖手旁观,待刘瑾他们收拾了外廷。控制了内外廷之后,咱们还想过好日子么?怕是痴心妄想了。”
阳武侯薛翰皱眉道:“建昌候的意思是,刘瑾敢对咱们动手?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他算什么东西?我等勋臣,他敢染指?”
张延龄微笑道:“刘健谢迁,外廷六部尚书,这些人如何?还不是全完了?咱们勋戚之家虽然身份尊贵,却比他们还位高权重么?朝廷大事,我勋戚之家插得上话么?恕我直言,咱们勋戚之家早就已经边缘化了,朝廷大事我们已经无权参与,咱们还自我感觉良好,自看自大,岂非是笑话。”
“建昌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将咱们勋臣说的如此不堪?”徐震皱眉道。
“就是,怎么说这种话?我等勋贵,身份尊贵。我们只是不愿去管那些事罢了,当真要管,谁能拦住?”恭顺候吴浩沉声道。
“得了吧,别自欺欺人了。建昌候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偏偏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现如今,我勋戚之家除了领京营兵马,还能有什么权力?即便领军,调兵之权也在外廷手里。等刘瑾控制了外廷,要怎么捏咱们便怎么捏咱们。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朱麟大声说道。
“刘瑾怎敢动咱们?咱们都是皇上赐了牌子敕封的,哪一家不是忠良之臣?皇上岂会允许他这么做?朱小公爷,你这话可是危言耸听。”薛翰皱眉道。
“若是皇上允许他胡作非为呢?”张延龄沉声问道。
“皇上……怎会允许?”薛翰愕然道。
“外廷首脑一撸到底,几乎尽墨。还打死了人。局面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莫非你以为没有皇上的允许,刘瑾敢这么干?刘瑾能这么对外廷,便能这么对咱们。他只需要得到皇上的允许,便敢对任何人下手。谁敢保证,皇上不会点头?各位侯爷,谁敢拍个胸脯保证?”张延龄沉声道。
众侯爷无言以对。谁也不敢保证,因为当今皇上的行为不可测。刘瑾他们很有可能真的会说服皇上做任何事。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所谓皇上不会允许刘瑾胡作非为,那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罢了,谁心里都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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