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参与的核心人员,如刘璟李遂等人,都可以说是脱不了干系的。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件事有些莽撞,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兵马已经开拔,战斗已经开始,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以至于后来大军战败,这些人也是胆战心惊,生恐追责到自己头上。
张延龄的声音继续在众人耳边响起。
“河套之战,从一开始便犯了兵法之大忌。严冬季节,即便鞑子兵马也不敢轻易暴露于外,严寒是最大的敌人。而且,以我大明步兵,对抗鞑子骑兵,更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是为不智之举。所以,兵马落败其实是注定的。但这些倒也罢了,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军被困于东胜城中,后勤补给虽然被切断,却也是可以坚守的。保国公和三边总制杨一清也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坚守东胜城不出,派出了宁夏镇副总兵仇钺突围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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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仇钺已经成功突围到大同府,只需朝廷及时发兵求援,东胜城之围是可以解除的。然而,杨廷和这狗贼丧心病狂,因为担心兵败的消息传到京城,害怕皇上降罪于他,竟然决定隐瞒仇钺求援的消息,派人截杀了仇钺。这狗贼置我大明十余万边军于不顾,硬生生的害了这十多万将士,也令得保国公朱晖和杨一清等援军不至而被迫突围。鞑子沿途滋扰,杀伤我将士无数。最终保国公殉国而死,十余万将士也血洒河套高原之上。你们说,逆贼杨廷和该不该千刀万剐?杀他千次怕也不足以赎其罪吧。”
张延龄说到这里,牙齿咬得咯咯响,脸色铁青,表情扭曲状极恐怖。
堂上众官员此刻已经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他们是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隐情的。即便李遂刘璟等人也是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此事听起来很难令人相信。
“怎么可能?杨廷和他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这怎么可能?大都督,你怎知此事?你有证据么?杨廷和亲口承认的么?”李遂面色煞白大声问道。
“他怎会承认?这狗贼怎会承认犯下的滔天罪行?不过,你要证据?我那便给你们证据。霍世鉴,去将原大同总兵胡祖光带来,还有他的口供带来。对了,还有获救边军的万人证词,以及证明仇钺副总兵抵达大同镇黑山堡的大同守备的证词。全部拿来给这些人瞧瞧。”张延龄冷笑道。
霍世鉴沉声应诺,转身带人去往水军衙门后堂。不久后,几名亲卫抬着一个大木箱进来放在地上,木箱之中全是按了手印的口供供词。
然后,身材胖硕面无人色的胡祖光被霍世鉴提着衣领押了进来。这厮在之前便被押解回京,留置在京城西门外的一个村落之中看押。昨天半夜才被押解进京城。
胡祖光看到张延龄和堂上众人,面如死灰一般瘫坐地上,不敢抬头。
“胡祖光,当着朝廷众官员之面,告诉他们,是否是杨廷和命你阻杀仇钺等人。阻止他到京城送求援消息的?”张延龄沉声喝问道。
胡祖光磕头如捣蒜,大声哀求道:“是是是,是杨廷和指使我这么干的。都是杨廷和逼我干的,我也不想啊。我没办法啊。求朝廷网开一面,我愿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