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娘的。狗娘养的拿咱们不当人，哪有他这种指挥使？带着兄弟们来送死？自他上任后，吃香的喝辣的没咱们，送死拼命倒是有咱们。那咱们的尸体当台阶，他想往上爬，老子们给他垫脚？今日咱们上万弟兄起码死了两千多，伤了起码三千。还去打仗？去他娘的。”有人大声吼道。

“对，去他娘的。”

“去他娘的，咱们不伺候了。命要紧，老子们死了，他可不在心上。逃吧。”

“逃，逃，逃！”

锦衣卫校尉们迅速达成了共识。这帮人平素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训练有素的兵马，许多人混入锦衣卫之中，本就图个欺软怕硬，横行霸道的痛快。其中许多人本就是鸡鸣狗盗之徒。平素欺负弱小的时候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凶狠，今日强敌在前，死伤这么多人，若不是军令强压，早已抽身而退。

现在，他们需要的便是法不责众，众人一起跑。有人提出来，有人拱火，大多数人同意。再加上留下来必是死路一条的事实，哪有不分崩离析的。

“逃啊！”有人发一声喊，所有人都鼓噪着沿着石阶坡道往下冲去。下方火势虽然凶勐，但是石阶坡道两侧都是青砖路面，种植的树木高大但是稀疏，火势并没有封锁逃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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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兵败将将近六千余人呼啦啦朝着野狗岭下正门涌去。进攻时多么凶勐，溃败时便有多么狼狈。

“不准逃，不准逃。他娘的，江大人有令……逃跑者军法处置。站住，都站住。”几名千户跳着脚大声叫骂，试图拦阻。

“去你娘的，要送死你自己去。”众校尉大声喝骂着，将几名千户的话淹没在洪流之中。

丰城侯李昱被两名锦衣卫校尉架着着从南边的斜坡下来，他的右边小腿血肉模湖。适才蝎虎营偷袭进攻的时候，李昱前往南侧督战指挥。但他走了近了些，被围墙上丢下的一颗金瓜雷滚到了藏身的一块石头旁爆炸，炸伤了右小腿。

偷袭失败之后，两名锦衣卫校尉几乎是抬着他往下方撤离。抵达坡道时，正看到数千锦衣卫校尉的大溃败的情形。李昱知道大势已去，但是口中还是得阻止。

“不准逃跑。逃跑者杀无赦。都给我回来。”李昱对抬着他的两名校尉叫道。

两名校尉本来就被身材肥硕的李昱折腾的精疲力竭，此刻见到大批锦衣卫校尉大喊着逃命溃败，心中着急，生恐被落在后面。这时候听到李昱还说这种话，心中大骂。

“侯爷，事已至此，还怎么拦得住？咱们败了，快逃是正经。”一名校尉咂嘴道。

“放屁！咱们还有再战之力，怎可言败？再说这话，军法处置。混账东西。”

那被李昱训斥的锦衣卫校尉冷笑一声，忽然将手一松，另一名锦衣卫校尉撑不住李昱肥胖的身子，手一滑，李昱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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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狗东西找死么？敢如此对待本侯？”李昱高声喝骂道。

那校尉冷笑一声，拱拱手道：“侯爷，您老脾气大，小人伺候不了你，小的也不惹您生气。这便告辞。”

那校尉说完转身便跑。另一名校尉见状叫道：“老三，怎么就走了？”

那校尉转身叫道：“兄弟，不跑还待何时？拖着这累赘，咱们怎么逃？今日死的人还不够多么？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