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我扎的鲤鱼灯怎么样?”张延龄仰头看着海伦娜笑,笑容很是温暖。
海伦娜微笑道:“很好看。寓意是年年有余是么?”
张延龄赞许的点头道:“你对我大明的风俗了解的还真多。正是年年有余之意。”
海伦娜道:“真好,你们大明的很多文化都很吸引人,令人神往。”
张延龄道:“你也扎一个吧。你扎个白色的天灯。晚上放飞上天,便什么烦恼和悲伤便都没有了。我帮你扎一个。我记得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谣叫做:放天灯,放天灯,烦恼悲伤全清空。一年更比一年顺。”
海伦娜心中感动之极,听着张延龄低声说着歌谣,她忽然间心中不知为何,悲痛难抑,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这一流泪,便再也止不住。
张延龄站起身来看着她,柔声道:“阿尔梅达司令官去世了是么?”
海伦娜呜咽点头,眼泪如泉涌一般。
“节哀顺变。其实你我都知道,他能坚持到回国已经是奇迹。阿尔梅达司令官在故土去世,那是他的福气。按照你们的话来说,他去了天堂了。再不用操心劳神了。所以你不要悲伤。”张延龄道。
海伦娜擦着眼泪点头,抽噎不住。
“你这段日子定吃了不少苦。我听亚瑟主教说了你们的事。你被通缉,躲了起来,是亚瑟主教找到了你,举荐了你来当这什么劳什子特使是么?”
海伦娜低声道:“是。国王下了告示,为我父亲平反。要寻找我的下落,给予嘉奖。我当时躲在乡村里不敢露面。我母亲见到了告示,通知我此事。我并不想当这个特使,可是我没办法。我……我……不能告诉你原因。”
张延龄看着海伦娜消瘦的身子,低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人说出了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们的国王便要你来谈判,要多得到好的条件。你不肯,他们便用你母亲和家族的性命要挟你,是么?”
海伦娜惊讶抬头,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看着张延龄。
“你怎么知道?”
“这并不难猜。你可不是什么谈判的料,更何况是两国之间的这种商谈,你根本不是合适的人选。我不是贬低你,而是你的才能不是这方面的才能。让你来,一定是别有缘故。你自己定也明白这一点,肯定不肯就任。所以他们便会要挟你。而你最大的软肋便是善良孝顺,他们便只能用你的母亲和家族的人要挟你了。”张延龄道。
海伦娜笑了笑道:“没什么能够瞒得住你。所以,你让别人跟我谈判,便是不肯面对我,免得我当着你的面提出过分的条件,你无法拒绝是么?”
张延龄摇头道:“你错了。任何过分的条件,我都会拒绝。即便是你提出来的,我也不会为了你答应下来。我不会因为个人情感而左右军国大事。你何等聪明之人,你心里都明白。所以你故作冰冷,便是想要提醒我,你身不由己是不是?”
海伦娜怔怔的看着张延龄道:“什么都被你看穿了。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我的情形,你会为了我而改变想法么?为了我的母亲,我家族中的人的安危而答应我们的条件么?我知道这很过分,可是我现在的处境,很是艰难。”
张延龄笑了起来。柔声道:“扎风灯吧。这些事之后再说。我来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