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应是,再次看向兰因的时候,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兰因却未再多说,她朝花厅走去,时雨要上前替她掀起帘子,却被景兰抢先一步。景兰站在帘子边,无视时雨的愤慨不满,极其谦卑地看着兰因,把那句曾经喊了千百回的“夫人”吞回口中,只是恭敬地垂下眉眼请她进去。
兰因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又按捺住要一道进去的时雨,而后垂下鸦翅似的羽睫走进花厅。
屋中一位穿着大红长袍四十有余妆扮富贵的妇人坐在主位上,她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多年养尊处优下的贵气依旧一丝未减,柳眉凤眼,是很张扬也并不好相处的长相。
不过还是能瞧出她眉眼比起从前略显疲态。
那双好看的凤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更是一片青黑,那样的疲惫是即使涂再多粉也遮不掉的。
兰因想到这一路回来,单喜与她说的那些传闻,也清楚如今伯府是个什么情况,她这前婆母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和名声,偏偏如今这两样东西被人扔到脚底下踩却还没有办法回击。
她心里肯定恼恨极了。
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并不会为此生出一丝抱歉和心软。
如果不是因为萧业做得太过分,他们原本是可以好聚好散的,而且昨日她面前这位妇人在伯府门前说的那番话,何尝不是在指责她不顾亲妹生病,不够宽容大度。
如果真被她煽动成功,那么她如今也就没法过得那么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