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听她喊陆伯伯,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称呼他,知道她如今是因为离开伯府开始避嫌,陆伯庭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被天子责罚,若说一点都不责怪兰因,自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兰因非要和离,事情不会闹到天子都知道,而他也不会被人弹劾以至于当众受罚。
可又该怪她什么呢?
她只是做了她想要的选择。
要怪也该怪他自己,怪萧业……陆伯庭为官多年,心胸算不得宽大,却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他还不至于把自己如今的境况迁怪到兰因头上。何况兰因对他态度依旧,并未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冷待苛责,他心里叹了口气,眼中复杂一扫而尽,与她说话时也不自觉放缓了声音,“事情都办好了?”
“是,”兰因温声,“几位大人都很帮忙,已经处理好了。”
陆伯庭点头,又与她说,“我听说你还置办了宅子,你一个女人在汴京不易,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说。”怕她拒绝,他又添了一句,“我曾喝过你的茶,即使没有萧家,你这一声伯伯也喊的。”
这倒是兰因没想到的。
她有些诧异,却也感激,只是心里终究没把这份好意放在心上……别人体恤帮忙是好事,却也不能真的死皮赖脸找人帮忙。
各人有各人的不易。
因此兰因也只是与他笑了笑,温声答话,“多谢陆伯伯,我记下了。”
陆伯庭却以为她这是答应了,便不再多说,继续由人簇拥着往里走去。
兰因站在一旁避让,等人走后,方才领着人往外走,刚到外头便瞧见天青与松岳站在一起,两人都有些面色焦急地看着户部,远远看到兰因三人出来,两人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