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的时候却瞧见桌上放着的一沓白纸。

最上面的一张白纸上有几点残墨,像是从上一张纸上渗透下来的,看不出那人之前写了什么,可力透纸背,不难瞧出那人的书法是多么刚劲有力,兰因忽然就想起了齐豫白的那双手,那是一双修长分明且苍劲有力的手,在她浑浑噩噩的时候,他曾隔着衣服紧握着她的手腕想要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那个雪日,她被困在屋中孤立无援,即使拿着金簪用力刺着自己的皮肉也没多少效果,浑身发热、意识不清,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在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握着金簪朝人刺了过去。

那个时候她想的是,即使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碰她。

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弱了,用尽全力的一击却没有任何成效,只是在那人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就在她绝望之际想继续奋力一搏时却听他在她的耳旁说,“别怕。”

清冷如玉石般的声音,在她快欲-火焚身的时刻就像一道清泉注入她的心间,她忽然就停下了所有的顽抗,只是睁着水蒙蒙的眼睛,意识不清地问他,“……你是谁?”

“齐豫白。”男人嗓音依旧。

“齐大人?”她努力寻回理智睁大眼睛辨清来人后,终于松开握着金簪的力道,似松了口气问他,“齐大人怎么会来这?”

说来也奇怪。

那样的时刻,忽然出现一个她并不相熟的人,她却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不会伤害她,或许是因为他多年的名声,又或许是那一句从未有人与她说过的……别怕。

兰因还记得那日他与她说,“我来带你走。”

带她走?

她当然想走,身陷囹圄,不知害她的人是谁,但也能料定等着她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她那会神智已越来越不清楚,她就像溺水的人抱着最后一块浮木,她伸手想抱住他,却又用最后一丝清醒拼命推开他。

她与他说,“大人,我走不掉了,你快离开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