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侯了片刻,马车那儿才小心翼翼露出个乌黑的脑袋,然后显出那双眼来,很带几分怯。
沈峥微笑,哄小孩儿似的,“不怕,都被打跑了。”
地面也都是干净的,不见半点血迹,扶姣暗暗松了口气,不想叫他看出害怕,神色镇定地推开车门,随他进府。
国公府的人不曾大肆乱造,府里还是同样光景,物不变,只把人聚在了一块儿齐押在堂前,个个脸色煞白。扶姣才瞧见奶娘身影,正雀跃地想跑去,被沈峥拦住,“郡主不是困了么?先去歇息罢。”
“……我又不乏了。”
扶姣的抗拒在沈峥这儿全作无用功,他定下的事就不容反对,转过身去,亲随就立刻领会地使了两名侍卫,令他们送扶姣去住处。
眼下人为刀俎,再气恼沈峥食言也是无用的,只扶姣没弄明白,他大费周章地带她出来,就是为了送她回家睡觉么?
…………
藏珠小苑一片沉寂,扶姣提着羊角灯经过院里的金桂,满地零落着昨儿大雨时被冲下的细小桂花,脚一踏过,彻底陷进泥里,落了满靴的残香。
护送扶姣的侍卫先推门巡视了番,确定屋里没有异样才松开按住刀柄的手,说了声郡主请进后,自觉退到门旁。
知道他们名为护送实为监视,扶姣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再砰得关上门,不敢对沈峥发的脾气,这会儿有胆子了。
羊角灯随手置在罗汉床上,扶姣余光扫了眼门外,那两道身影果然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