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羚瞪他一眼,随之也伸出了一根手指,不过是一指头戳在了夏晚额头上。

“等会儿棠棠和他姨妈讲完电话我问棠棠借,”付羚轻声道,“他姨妈超宠他,每个月还会多给他一份零用钱。”

他们正叽叽咕咕,苏棠终于挂了讲了许久的电话。

见两个人正瞅着他,他有点懵逼地压低声音:“我吵到你们了?”

“没,”付羚说,“我想问你借点钱,下周我爷爷六十大寿,我想送他老人家一款按摩椅,就是还差点,你那边有吗?”

苏棠用夏晚羡慕的豪爽姿势一甩头,问:“多少。”

“两千。”付羚伸出两根手指来。

“没问题。”苏棠拿起手机,两秒钟没到,付羚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棠棠,”付羚看了一眼问,“你是不是转错了,怎么给我三千?”

“给咱爷买款好点的。”苏棠豪横地说。

付羚感动坏了,恨不能飞到对面去拥抱苏棠:“爸爸。”

苏棠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些防备沈行一般,往一侧看了一眼。

夏晚和付羚是头抵着头睡觉,而苏棠和沈行却是脚对着脚,见沈行带着耳机呼吸均匀的样子,苏棠才小声说:“那还不是你赶得巧,姨妈刚给我打了一笔零花钱。”

苏棠的姨妈是出了名的疼他,比他父母对他还要上心不少,零花钱不用说,平时的吃穿用度,从小到大几乎没停过地往这边送。

“你姨妈可太好了。”付羚羡慕,“肯定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所以才那么疼你。”

“我可爱是可爱,不过,”苏棠说着又瞥了一眼沈行的方向,“我姨妈疼我倒不仅仅因为这个。”

三个人聊着天,精神逐渐饱满,付羚和夏晚头顶着头齐齐看向苏棠。

苏棠像是有点犹豫,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说:“其实,我姨妈在我表哥之后还为我生了个小表弟,只比我小一个月。”

“怎么没听你讲过?”付羚好奇。

确实,苏棠在宿舍经常提到自己的姨妈和表哥,却一次都没提过他这个小表弟。

说到这个,苏棠的神色不由晦暗了几分,片刻后他道:“两岁的时候,我表弟走丢了。”

寝室里静了一刻,付羚见苏棠神色黯然,忙捏着被角道歉:“对不起,怪我多问。”

“没什么。”苏棠一摆手,“十七八年的事儿了。”

“这么多年没找到吗?”夏晚刚离开自己的家人,听到这些尤其难受。

“我姨妈和姨夫就差把地都翻开了。”苏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表弟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那时候监控系统也没现在这么发达,总之这么多年,就是找不到了。”

“那你姨妈是把对你小表弟的爱一起都放在你身上了。”付羚说。

苏棠点了点头。

这时沈行那边传来了嗡嗡的手机震动声,苏棠也就闭口不再多言。

下午上完课,夏晚第一次随寝室三人去餐厅用餐,之后付羚出去做家教,沈行去打拳,苏棠则被他姨妈派人接了出去。

一时间,寝室只剩了夏晚一人。

趁这会儿安静,他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把自己的资料好好整理了下。

以前的作品,绘画的工具,聊天记录,通讯记录,电话簿,社交软件联系人,其中还包括原主之前在某短视频平台注册的一个账号。

那是一个专门用来记录自己绘画生活的账号,不过也就两三幅画后,新鲜感一过那就蒙尘了。

夏晚对着电脑屏幕沉思片刻,觉得这个东西倒是可以接着用起来。

别的他不敢说,可画画却难不倒他。

穿来前,他爷爷和哥哥经营着全球闻名的珠宝公司,妈妈则是国际上的知名画家,即便随性涂几笔,拿出去都能价值不菲,更不用说他父亲还是考古界的知名教授了。

对于美这件事,他是自幼就被浸润透了的。

更不要说,他自幼就随母亲,在绘画上具有极高的天分不说,无数个不能外出的日子里,都是手里的画板陪伴自己度过的。

绘画对他而言,简直如呼吸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