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打火机微弱的蓝色火苗扑闪了两下,青烟慢腾腾升起,烟草味儿是随之而来,在空气里铺散开。
火星子闪烁,在指尖慢慢燃烧。
穆惜颜就着滤嘴猛吸一大口,险些呛到。
怕打扰到沈轻寒休息,她不敢咳大声。
咳了几声,渐趋平静。
就在此时,一楼客厅突然传来了熟悉又遥远的钟声——
“铛……”
“铛……”
“铛……”
一连敲了三下。挂钟的指针不偏不倚地指向了零点。
钟声仿佛从穆惜颜心底踏过,一声压过一声,沉闷厚重,近乎压抑。
如果声音也有重量的话,这三句钟声一定有千斤重。
穆惜颜夹烟的那只手微微顿住。
哲学家告诉我们,时间是客观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论你想不想,月转星移,昼夜交替,一切如常。
2008年5月14日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
沈轻寒同样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楼下的钟声遥遥传进卧室,震得他头皮发麻。
这架挂钟是五年前他买的。久经岁月洗礼,钟声也不复往日清脆好听,变得沉闷又厚重。
零点的钟声如往常一样准时响起。同样的钟声现在落入他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是钟声,也是惊醒。真切地提醒他5月14日这一天到来了。
其实哪有人能够真正坦然地面对生死。他也不过是一介俗人。刚才故作轻松地对穆惜颜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在安慰她,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无法预料接下去的二十四小时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很有可能会再死一次,也有可能会完好无损地活着。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根本就猜测不到。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料不到结局。
沈轻寒觉得自己胸腔沉闷,难受得厉害。口也很渴,特别想喝水。
他坐起来摁亮床头灯。
床头柜上除了手表,还放着一只水杯。
端起水杯却发现里头空空荡荡,一滴水都看不见。
没有办法,他拿上水杯准备到客厅倒点水杯。
门从里面被人轻轻拉开。沈轻寒最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清淡的烟味儿。这家里只有穆惜颜要抽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瞧见了一抹猩红的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