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们还能骑马的都赶紧走!」
「快走!再不走,一个都走不了了!」
接二连三的伤员跳下马车,不走了。
还有一个伤员拼命将驾驶马车的人赶下车,然后让马车掉头回去。
看到眼前这一幕,耿恭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眸子里饱含泪水,哽咽的下令道:
「留下所有的轰天雷,火铳还有连弩给断后的兄弟们……」
泪水也模糊了萧尘和姚大的眼睛。
他们都清楚,想要离开,这些都必须要抛弃。
只是「抛弃」这二字太过沉重,沉重到所有人都想拼命努力之后,再由其他人去说。
此时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耿恭不得不做出决断。
为首的伤兵回头对着耿恭坦然的挥挥手再见,然后对着散开在周边的诸位生死兄弟喊道:
「哈哈……兄弟们,我们并肩的最后一战,为了校尉,为了大汉!」
「为了校尉,为了大汉!」
一众伤兵高呼!
随后所有伤员背对着耿恭他们,拄着拐杖,背着连弩拖着轰天雷寻找各自的战位。
「兄弟们,保重!」耿恭含着热泪对留下断后的伤员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调转马头下令道∶「还能骑马的兄弟们,我们撤!」
算上萧尘和姚大共计十五骑快马加鞭,朝着务涂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了马车的拖累,所有人的速度快了不少,很快将分别的地方甩在了身后。
看着离开的耿恭,为首的伤兵默默的点了一根旱烟,拿出一支火箭,拉弦搭箭九十度角瞄准天空。
「兄弟们,来世还是兄弟!」
「嗖!」
一支火箭窜上天空,异常耀眼。
似乎再告诉金贝安,「爷爷就在这里,你们来吧!「
为了防止中招,七百多名匈奴骑兵并列排成一排,齐头并进的沿着车辙印追击,一路上遇到了螳臂当车的两骑,又遇到一辆孤零零的马车。
但是并没有耽搁多久,大部分追兵甚至都没有停顿,无视了那几个妄图飞蛾扑火的汉军,呼啸着继续追了出去。
借着亮如白昼的雪地,他们甚至能看见萧尘他们的背影了,这让匈奴人更加兴奋了,他们开始吆喝着朝着萧尘他们追去。
因为前方还有他们防御的时候挖的壕沟,就算此时没有守军,萧尘他们也难以跨越。
突然追击队伍里面接二连三的有人中箭跌落下马,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趴在雪地里使用连弩射击他们的伏兵。
「冲过去!」金贝安忍着疼痛,拼命的抽着战马屁股,他的目标是前面纵马逃窜的那些人,而不是眼前趴在地上的断后者。
不过这一波伏击不同之前,六个人同时持着连弩的威力很可观,而且他们身边放着一至二把连弩,箭矢几乎没断过,沿途不断有匈奴骑兵跌落下马。
金贝安皱皱眉头,下令道「留下两个百人队解决伏兵,其他人绕过去!」
「吁!」
「看你哪里逃!」
看着被壕沟堵住的十五名汉军,金贝安勒住了战马,如同戏耍老鼠的猫一般,趾高气昂的居高临下俯视着壕沟里的萧尘他们。
原来匈奴人在撤离的时候将两丈深的壕沟所有通向地面的路挖断了,再加上厚厚的积雪,萧尘他们掉到了坑里爬出上去了。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萧尘和金贝安这两位在蒲类海就开始交手数次的对手终于面对面相见了。
「你居然没死?」
「在蒲类海坚守关隘的那个人是你?」
萧尘和金贝安两人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