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范话音刚落,萧尘就感觉到两道凌厉的眼神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
一个是一郡之首,身居高位的廉范,他的眼神自然不用说,十分的犀利,普通人不敢直视其双眼。
一个是城府深不可测,黑白两道通吃,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一方土皇帝。
饶是萧尘具有两世记忆,前后相加近五十岁的阅历,在这两道能让普通人立马下跪的眼神的注视下,也不禁心里发毛,惶恐不安。
“萧公子,这是没想好,还是门下吏不入公子法眼?”等了许久,只见萧尘连连喝茶,就连杯子都空了,还在那儿机械的往嘴里送,廉范皱皱眉,扫了一眼同样皱眉的窦宪后,催问道。
“这……”萧尘顿时觉得这茶杯里的空气都和茶叶一般是苦涩的,以至于他说不出话来,明明不渴但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这妥妥的是鸿门宴,这事答应起来简单,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答应,只是答应之后就相当于卖身契一般,成了窦宪的家奴,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不答应的话,以窦宪暇眦必报的性格,自己还有那帮兄弟会不会遭到打击报复,在这个问题上,萧尘一点都不怀疑窦宪在这凉州的能力,说不定在押送途中自己突然暴毙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刚才聊天中窦宪和廉范嘴里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似乎对他在押送途中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萧尘有理由怀疑自己身边有窦宪的卧底,他会是谁?
但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想着怎么回答廉范的话。
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恐怕连这院子都出不了,萧尘伸手碰了碰怀里的轰天雷,让自己稍稍安定了些。
所以萧尘怎能不谨慎,萧尘在肚子里反复打着草稿,设想各种回答的结果,自然不能顺着他们的节奏走。
萧尘选择了继续保持沉默,内心深处燥热不安,额头是渗出来的冷汗暴露了他紧张的心境。
窦宪和廉范相视一眼,不易察觉的点点头,两人往后一靠,不再言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萧尘,等萧尘说出最后的答案。
两个人都是老狐狸,已经催了一次,他们不会再催第二遍了,这种情况下,无声的压力远比语言上的催促更有力。
萧尘还能这两个猎人的眼神注视下还稳稳坐在那里没有离开座位,这已经远超廉范的预料了。
他们看着额头冒汗,喝着空气的萧尘也不提醒,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
堂屋里的空气都凝固了,令人窒息。
萧尘心底突然泛起一股对窦宪的厌恶,对这些一手遮天的豪强的厌恶,萧尘本来还保持着礼貌微笑的表情也逐渐阴冷起来,他此刻居然想的是以后该如何改变抑制豪强,打破阶层的垄断。
在科举考试制度之前,寒门难出贵子,除了依附于各大豪强之外,永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