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除了荧惑之外,最听镇明的话,虽然有些不愿,却也只好坐到了司月身边。
“这次妖狐之事,镇明,你逃不了责任!千年之前为什么不封印他?!为什么要欺骗诸神?倘若麝香王还在世,你这就是弥天大罪!镇魂玉也落到了他手上,现在要再封印恐怕比千年之前更为困难,你且给我一个解释!”
司月凌厉地瞪着他纹丝不动的脸庞。
这个人,五曜中她最忌讳的就是他,从初代的司土镇明一直做到现在,便是前任麝香王也没他资格老。倘若不是他一向行踪不定,漂泊如云,或许早就可以当上麝香王……她必须小心这个人!
镇明好久都没说话,只是低头细细抚摩着袖口上黑白相间的花纹,一双眼幽深莫测,半点思绪也摸不到。
“司月,”他忽然开了口,“镇魂玉一定会是我的,妖狐也一定会为我封印,你不用担心。”
司月秀丽的眉毛挑了起来,勾出一个冰冷的笑。
“是么?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做?坐在西方王城的y阳宫里面等人家送上门给你封印?还是等那只胆大妄为的狐仙把镇魂玉捧到你面前?!这次如果不是我连用三道御灵术唤你,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
镇明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如水,轻道:“和非嫣没关系,不要胡乱推测别人的想法行动。”
司月冷笑一声,“好!那我问你,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从我有印象以来,你们俩就一直形影不离,不是你追着她就是她跟着你,我倒想知道我们初代司土之神肚子里到底打着什么花花算盘?我看妖狐的事qg也是你和非嫣动的手脚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镇明忽然笑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她,那眼光竟让她瑟缩了一下。这个人,她早知道是个将锐利包在一团和气里的厉害人物,可是突然接触到他微露的锐气,却令她连动都不敢动……初代的司土镇明,果然……
“我与她的确有关系,不过不想告诉你。这个答案你满意么,司月大人?”
说着,他竟然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往殿门口走去,雪白的头发如同瀑布,披散在背后,光看背影,当真高洁不可侵犯。
司月恼了起来,厉声道:“镇明!五曜的一角已经崩溃了!你还要这般放纵自己吗?!”
镇明停下了脚步,声音含笑,“喔,哪怕五曜全崩溃了,麝香山还是有你啊,司月大人。你说得没错,妖狐的事,非嫣的事,我的肚子里都打着花花算盘,不过一定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看就算了。岁星,你不是要去看荧惑么?现在天色还早,快去罢,晚了,神火宫就不欢迎客人了。”
一直没敢搭腔的岁星一听这话,如同得了赦免似的,回头对司月腼腆一笑,柔声道:“司月,你别担心了!荧惑和镇明都回麝香山了,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偶尔也让自己放松一下嘛。”
她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回,心思早飘去神火宫里那个黑衣男子的身上了。
司月脸色铁青,拳头捏得死紧,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个个都不听她的调动?她司月有什么不好?自认无论才识经历神力,都不愧做麝香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般轻贱于她?!
“司月,有时间忙着找眼线监视我们的行踪,不如多注意一下自己,不要让恶之花开在你心里才是……”
镇明轻笑的声音消失在殿外,而伴随着笑声迸发开来的,是一个白瓷茶杯砸在殿前柱子上的碎裂声,尖锐刺耳,茶水撒了一地,蔓延开来,倒影是司月扭曲的脸,狰狞可怕。
岁星整个人都好象飞起来了,脚不沾地地往神火宫赶了去。哪怕明知道荧惑还是会用一张冷脸对她,她却依然万分期待着能见到他。只要他能站在她身边,千秋万世,没有微笑,没有有话语,没有爱昵,都不要紧了。
她不渴望,不敢渴望,不能渴望。他是修罗,心中是一片空明。这样也好,他谁都不爱,她这样爱他,也等于相互有qg了。他是她的,只有她发现了他的好,只有天底下只有她真心爱着这个人,哪怕他没有回应,她却也安心。
只因他是不懂爱的修罗……
神火宫遥遥盘踞麝香山最高的山峰,远远望去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明亮美丽。上了山路,左转,直行,再右转……这条路极度熟悉,已经烙印在了心底,每次走在上面,都有一种类似喜悦的战栗,好象会发生什么好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