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笑了笑,轻声道:“她是个美丽的女子,你这样好奇也无可厚非。”
女伶红了红脸,继续道:“或许是我多事,她躺在那里也有些时日了,虽然没有魂魄的气息,但整个身体还是活的,我见她的指甲长了,便想替她稍微修整一下……”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白虎,怕他责怪她多事。他是新的四方之长,对于这个人,她一点都不熟悉也不了解,所以没办法像以前揣测玄武的心思一样去揣测他的。
白虎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道:“细心负责,你是个好孩子。你且安心往下说,我只会赞赏你,不会惩罚的。”
女伶顿时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连声道:“我不敢要大人的赞赏,这本是我份内的事。我替她修指甲的时候,不小心将她的手指弄破了……当时我吓了一跳,因为血就那样涌了出来。我……我以为……她不会流血的……”
听到这里,朱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流血?就这样?那这些花是怎么来的?”
女伶急道:“大人!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早上厅里就有了这么多花!我见她流血,就急忙用手绢替她粗粗包了一下,也没在意,可是等我早上再来的时候,手绢上……手绢上一点血迹都没了……昨天晚上还染红了一大块呢!我……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请大人责罚!”
她垂头站在那里,又开始微微发抖。
白虎想了一会,挥手道:“你下去吧,事qg与你没有gān系,不用怕。你做得很好,以后也要这样细心。”
女伶千恩万谢地退出了小厅,白虎笑道:“我倒感觉是被反咬了一口似的,救下了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拉回了一点记忆的碎片,却让她把这些古怪的花也带进印星城了。”
朱雀皱眉道:“花到底怎么来的?这女人没死吗?”他的眼里忽然迸发出杀气,沉声道:“还是那个女伶在捣鬼?要我去杀了她灭口吗?”
白虎摇了摇头,拍了拍朱雀的后背,柔声道:“朱雀,别老是杀杀杀的,留着去对付麝香山那里就够了,印星城可不能被你这样演变成屠宰场。”
他伸手摸了摸那些张狂开放的花朵,轻声道:“原来这花是她血rou化出来的妖物,非平常所能消除,麝香山现在开满了这花,想必司月也很头疼吧。”
他转身就走,一边笑道:“不用理会,该怎样发展,就怎样发展,哪怕这花开遍了印星城,也没有关系。”
朱雀急忙追了上去,连声道:“什么没有关系?!白虎!你忘了这是毒花?五曜太白就是给这花迷到不能自拔,为qgyu所困啊!你要印星城做第二个麝香山吗?”
白虎停下脚步,轻道:“印星城不是麝香山,也永远不会变成麝香山。如果有人因为这花而产生了什么异动,也只是他本身的问题,而不是这花的问题。qgyu本就是虚幻一物,不是这花赋予谁qgyu,而是被引诱出潜在的yu望而已。换句话说……”
他回头微微一笑,眼睛里陡然闪过一丝厉光。
“这花,是对印星城的考验,也是净化。不称职的神,印星城不需要!可以借此看到诸神究竟是不是真的圣洁光明,我倒还要感谢清瓷呢!”
清瓷……分明已经没有魂魄,却如何施术让血rou幻化成花?或者说,跳崖之前,她就已经算到这一步了么?又或者……他回头看了看清瓷,依然是神色平静,如同在花海中睡着了一般。这个女人,心机之深沉,算计之毒辣,也真是千年难见的翘楚了,到现在,他还是被反咬了一口么?
他冷笑一声,拂袖而去,飞快地走出了小厅。谁利用谁,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呢!这一次,就算她赢,下一次可不会再这样了!
朱雀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回廊里。小厅内只剩下青龙,怔怔地望着那些妖艳的花。
可怕的人……但真正可怕的,或许是白虎才对……他缓缓转身,低声道:“你都听见了?还要那么固执么?”
厅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良久无语。
左手上传来阵阵古怪的刺痛,好象有人用针在上面小心地刻着什么一般,一波一波地,虽然疼痛不太尖锐,却也难忍。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感觉身体沉重到可怕,仿佛每一根手指都给人用千斤的重物压了住,一丝一毫都不能动。耳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极熟悉,极柔软,此刻却带着一种清冷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