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静静地听他说着,许久才轻声道:“那你……是选择了qgyu?我在你心里分明听到了犹豫的声音,玄武……你在骗自己,骗大家。你自己也为那个女人犹豫着!你犹豫值不值得为她付出什么,值不值得为她抛弃你做神的圣洁。玄武……别去。我有预感,你去了就回不了头了……你是我们四方之长,大业未成,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qg。”
玄武面无表qg地站了良久,忽然决绝地伸手捞起身后的粗长辫子!青龙吃了一惊,急忙要阻止,却见他将辫梢的那块黑色玉石狠狠扯了下来,一把丢在青龙的胸口。
青龙捏着那枚代表四方神shou之威仪的信物,怔怔地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身子站得笔直,清俊的脸上满是坚决的神色。
“青龙,现在我不是四方神shou!我取下我的信物,将它jiāo给你!等我回来之后,该受什么责罚,该如何处置,我随时恭候!只是现在,谁也别想阻止我去找她!”
眼见他转身就要走,青龙急忙要跟上拦他。玄武停了下来,回头微微一笑,柔声道:“现在我的心里还有犹豫么?哪怕她不在乎我,我却不能不在乎她!再见了!”
话音刚落,他的整个人忽然化成了一团轻烟,袅袅地在夜空下散了开来,青龙急急伸出的手只捉到了泠泠的夜风,他愣了半晌,手里的那块黑色玉石似乎还带着玄武身上特有的冰冷之气,映得手指冰凉,可它的主人刚刚却从他指fèng里逃走了……“怎么办?要告诉白虎么?”
月色迷离的中庭,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朱红的盔甲,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轮廓却很英武的模样,仿佛一个武官。
青龙慢慢摇了摇头,低声道:“就让他自私一次吧,冰雪之神也不会永远是冰雪。事qg给白虎知道了只有麻烦,那家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英武男子从青龙手上接过黑色玉石,巨大的手掌掂了掂,笑道:“亏他能做出这种事qg,我倒从来不知道我们的冰雪之神也会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大开眼界了啊!”
青龙沉声道:“朱雀,这件事qg除了你和我,谁也别说!我不想印星城的人对他产生什么意见!”
朱雀嘻嘻一笑,“那是当然!”
痛,从来没有过的痛……全身上下似乎都给野shou撕扯过一般,没有一个地方一根骨头是完整的。皮肤仿佛也裂了开来,寸寸从他身上剥落。
他整个人陷入深沉的黑暗里,似乎还在不停地坠落。周围同时有火和冰,一起包裹着他,苦不堪言。喉咙里又腥又甜,呼吸都困难。他是怎么了?曾几何时,他受过这种罪?原来痛楚是这般令人难以忍受,身体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随心所yu地动上一动,连手指都没力气抬起来。甚至光是呼吸这个动作都令他全身觉得仿佛有刀在生生剐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qg?他记得,他和猫妖端木去了宝钦城,遇到了一个人……他忽地一惊,整个人的神志忽然清醒过来!
清瓷!
他奋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依然是一片黑暗。他吃了一惊,再仔细看去,却见了满天的星子。天河dàngdàng,璀璨华丽,原来已是夜深。他一人躺在野地里,周围入目满是残败破落的废墟,夜风呜咽,将他的头发chui了起来,拂在脸上有些痒。他伸手想去捉住,可是身体刚刚动一下,立即痛到几乎裂开!
太白闷哼一声,所有的回忆全部跑了回来。他记得自己被清瓷用匕首捅了好几刀,她似乎只是为了折磨他,并没有伤害他的要害。可是自他成为太白之神以来,何曾受过如此折磨?现在才明了流血是怎样的痛,那些曾被他无qg杀害的凡人,就受着这样的折磨吗?
身旁有衣裳拂动的“沙沙”声,他吃力地转过头去,立即看到了清瓷。她坐在离他三尺远的一截断了的石墙上,怔怔地看着他,可是那目光却分明是穿透了他的身体,落在遥远的未知名的地方。银色的月光为她披上一层柔和的光辉,她额头上的那个漆黑的心魔印此刻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嚣张妖娆了。
一阵猛烈的夜风呼啸而过,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看什么?”
太白艰难地说道:“我看你。为什么不gān脆杀了我?你不是恨了我千年么?”
清瓷轻笑一声,说道:“我说过要慢慢报复,千年的时光,说着好容易,可是过起来却每一刻每一天都是生生受折磨。你如何能懂?我付出了多少,也就要从你们这些神身上拿走多少。我不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