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走了?他也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失落,在庭院里站了半日,一转身,却见门前地上放着一团雪白的物事,扶苍心中一动,俯身捡起,却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花,花瓣半透明犹如冰晶,其上遍布密密麻麻碧玉似的脉络,十分幽丽,他从没见过这种花。
扶苍静了片刻,忍不住张口唤道:“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他,一片寂静。
从这只女鬼出现的那一刻起,扶苍便有个直觉,他的清净日子大概到头了。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实在太准,她哪怕消失不见,也依旧把他清寂的隐居生活弄得乱七八糟。
连着一个多月,每天放课回来,门口便会放着一团白雪捏出的小玩意,如今他的书架上一层放着的都是这些,从九头狮到金鲤,从花瓣晶莹剔透的花到一只莫名其妙的白雪虾仁,他实在摸不透虾仁是怎么个意思。
她到底躲在哪里?他这双眼天生便可窥见鬼神,上天入地却怎么都找不到她,这qg况竟然让他夜夜无法安睡。
这天晚上扶苍又开始做噩梦,无数怪诞画面不停在眼前闪烁而过,自小他就时常做噩梦,又总是记不得梦中qg形,每次醒来都觉无比失落,而今日醒来尤甚。
他再也睡不下去,披衣坐起,忽见书案上有个东西熠熠生辉,竟是她发上常戴的金环。
仿佛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推着,扶苍qg不自禁将那枚冰冷的金环握在手中,巧夺天工,人间再也没有任何能工巧匠能做出这样的发饰。
她在。
心底的喧嚣忽然安静了。
扶苍轻轻推开房门,月华如霜,四下里一片雪亮,万籁俱寂,那道纤细的身影斜卧在梨树上,长发从枝叶上坠下来,氤氲半湿,她一只光o的脚也从繁琐的裙摆下面探出,正用雪白的脚趾去点旁边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