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接过帕子,静默地看了一会儿。
这帕子是他当初给她的,他知道她的,她不擅长打理自己,亦不擅长带一些细节上的小物件,比如每一个女子必备的首饰,或绣帕,胭脂水粉,她总是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去,所以在给她准备行李的时候,他考虑了一下,便多替她准备了一些或许能够用得着的小物件。
他以为她该早就扔了,她或许在别的事情上很细心,但对于身外之物,却粗心到忽视的地步。
所以,他没想到,兜转了一圈,这帕子最终又回来了。
……看来,她还是很珍惜的。
一想到此处,无相忍不住微微一笑,他将帕子收起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抬头看向达达木等人,道:“久未闻故人之安危,这段期间日日惶不夜寐,如今倒是好了,却不知她在北疆国,是如何与众位相识的呢?”
达达木听无相说得动情,心底倒是十分好奇那虞丫头跟眼前这个闻名九洲的无相大师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
不过,这无相大师十分关心她这一点,的确无庸置疑的。
于是,他倒是没有隐瞒将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无相听着达达木挥舞动作、拍腿激昂的讲述,面容平稳,不知水深广之貌,但实则心底却是一阵惊一阵喜一阵忧一阵痛。
“她……失了声?”无相听到虞子婴从冰中而出时,实则理智已濒临极限,但常年的佛法修行令他强忍了下来,但终于破功在她哑了的这个事情上。
听到她的每一顶磨难,就像一把钝锈的刀子,在他心中来回地割着。
他蓦地站了起来,宽大的袖袍不经意拂过滚烫的茶水,滚溢了一地,甚至打湿了他一大块衣襟,但他却视若无闻,只颤白着双唇,眸色越是水波不兴的湖面底下,就越是能发现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