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达达木将军吧,有什么事儿等一下我等再说,眼下我阴鬼军有一笔帐需先得与白石城的人算一算。”刚才喊祭天的人,再次出声了。
这个人的声音辨析度很高,它就像一个虚弱至极之人,语句略感含糊拖沓,但并不温和,有一种慢中带着弦断鸟惊的金属感,令人感觉十分刮耳。
达达木一听此话,脸色骤然一变,他本欲继续阻止,却余光瞄到虞子婴时,顿了顿,向她问道:“怎么办?”
虞子婴对他的求救既无意外亦远惊喜,她稍微抬起下颌,露出一截秀丽雪美的轮廓弧度,目若寒星,望向左幢廊柱内的影影绰绰。
与别人不同的是,虞子婴的视界很清晰,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关于廊柱内五鬼的神态、举止,甚至是极微小的表情,她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五鬼分别姿势各异地坐在廊柱内以供祭奉的白色雕像的石座台基座上,被两排阴鬼军簇拥在中央位置,石座台基后垂挂着一片蔚蓝湛紫,仿佛海洋渐变色调的一层轻薄帷幕,帷幕比一般的纱厚,又比绸锻更为薄透,风起帘面如水波涟漪,隐隐约约仿佛观其背面有些什么,又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五鬼每一个人的外貌气质特别都较为显然突出,从左向右看去,顺位第一个是一名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脖子较常人细长,上面挂着十几个干饼子,因此看似来令竹竿似的身躯有些怪异,他眼底的欲壑难填的欲念令人心惊,一口接一口啃嚼着饼子,这个想必就是“饿死鬼”吧。
第二个则比较好认了,因为她是一名女子。
这是“血糊鬼”,血糊鬼看起来意外地很年轻,长相亦很和善亲切,一双弯弯的眉眼,一身朴素直缀的衣服,身姿婀娜纤细,除了手中提擒着一个血袋之外,她完全就像一个妙龄风韵极佳的小妇人。
接下来这个也不难认,应该是“吊死鬼”,他有一张十分惨白的脸,黑重的眼眶与乌青的嘴唇,手里面拖着一根沾血的长绳子。
然后是“丧气鬼”,丧气鬼是这么多人之间最老的一个,亦是最矮的一个,他身板已然变形,头上只剩一撮白毛在左右两边,如年老的弓一样佝偻着,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衣布卦,宽大的裤子空荡荡地挂在他下身,那满脸的褶子布满了一张脸,短眉三角眼,眉心成川,整张脸刻满了四个大字“苦愁大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