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方起身,澹然笑道:“我大唐居于中原,承汉隋而立,我乃是大唐使臣,如何算不得汉使?”
梁洛仁破口大骂道:“李唐乃是窃国的逆贼,有何颜面说承汉隋而立?”
谢叔方脸色不变,笑问道:“莫非梁国国主乃是前隋之后?”
谢叔方一句话,怼的梁洛仁没话将了。
大家同样是造的前隋的反,谁也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更不配去抨击对方是逆贼。
“行了……”
梁师都瞥了梁洛仁一眼,制止了梁洛仁和谢叔方继续打口水仗。
梁师都看着谢叔方,不紧不慢的道:“你跑到此处,还特地跑来见我。所为何事?”
谢叔方缓缓道:“我乃大唐齐王府属官,遵齐王令,向梁国主传话。我家殿下愿以重金相赠,请梁国主为我大唐奔走,让突厥暂息刀兵。”
梁师都一愣,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呼吸。
正当谢叔方准备再重复一次的时候。
“噗呲……”
梁师都突然笑了,“哈哈哈……你家殿下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让我为李唐奔走,让突厥暂息刀兵?
天下人皆知,突厥人之所以连年南下,除了那位突厥可贺敦在背后推波助澜外,还有我从旁劝解。
你家殿下难道不知道?”
谢叔方一脸坦然的道:“我家殿下自然知道。但我家殿下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同出一脉的份上,劝突厥人罢兵。
我家殿下说了,你和我大唐之争,怎么做都无可厚非。
但莫要引来了豺狼,荼毒了我汉家百姓。”
梁师都‘呵呵’一笑,道:“你家殿下是在教我什么是大仁大义吗?他也配吗?他父亲也没这个资格。”
谢叔方脸色一沉,“梁国主也是汉人,难道对我汉家百姓,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吗?”
梁师都毫不犹豫的道:“你回去问问李元吉,再问问李渊,问问他们对百姓有没有怜悯之心。他们要是对百姓有怜悯之心,他们也坐不上那个位置。
所以,他们没资格指责我,你也没资格指责我。
你回去告诉李元吉,想让我帮李唐说话,除非他李唐肯将中原让给我。”
梁师都这话,无疑是痴人说梦。
谢叔方清楚,这是没得谈了。
“梁国主既然铁了心的为突厥人做牛马,那我无话可说了。只希望梁国主记住,一日为汉贼,那便终身是汉贼。往后你梁氏子孙,会因为你,无法抬起头,称自己是汉人。”
谢叔方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怼了梁师都一句。
“你给我滚!”
这话戳到梁师都痛处了,梁师都气的勐然站起身,指着牙帐门口咆孝。
谢叔方就像是没看到梁师都的怒火一般,澹然笑道:“不派个人送一送我吗?”
梁师都还要开口骂人,梁洛仁却抢先开口道:“我送你一程。”
谢叔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梁洛仁趁着梁师都再次发火前,带着谢叔方匆匆往牙帐外走去。
走到牙帐门口,谢叔方仔细往外瞅了一眼,确定了牙帐门口没有突厥人以后,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对梁洛仁道:“我家殿下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看得出天下纷乱的大局已经定下,天命在大唐。所以突厥人再怎么闹,也成不了气候。
我家殿下还说,你是朔方梁氏中唯一一个还有些仁义的人。所以让我提醒你,别跟着突厥人一条道走到黑,为你梁氏留一条后路。”
梁洛仁一脸惊愕的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谢叔方。
梁洛仁心中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念头。
谢叔方这话是在离间他和梁师都?
又或者说是想借着他去影响梁师都,去离间梁师都和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