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问得很迟疑:“你……为何要救我?”
他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会有那么好心。
“没什么。”陆阳终于把杯中的酒喝光,淡声道,“不过是欠了债。”
“债?”岑景越发不解,“你欠我的?是什么债……我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平静道:“人情债。”
鹰眼的事情告一段落,容萤还是被困在宫墙里,每日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
岑景走后她就大病了一场,头烧得滚烫,浑浑噩噩的睡了几日,原本和亲的时间也只好一再往后推延。
端王只当她是想自尽,将太医院里的御医全都塞到她的寝殿,一天换一个诊脉,什么人参灵芝,用起来眼睛都不眨,不仅如此连宫女侍卫也增加了一倍。
她现在完全不知宫外面的境况,心里着急又忐忑,病都是自己给自己惹的。
夜里睡得昏昏沉沉,隐约发觉有人用冰凉的手掌覆在她额头,舒适得像是淌过一条溪流。容萤迷糊着抬起眼皮,那张脸近在咫尺,布满了血丝的眼底能看出他这些天过得有多艰难。
她微微一笑,正想告诉他自己没事,陆阳兜着她的脑袋,轻轻吻了下来。
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唇贴着唇,细啄慢吮,如待珍宝。
就着他停顿的功夫,容萤低低道:“当心过病气给你……”
“你等我。”
陆阳探进被衾,摸到她的手,沉声重复,“你等我。”
“嗯嗯。”容萤点了点头,随后把他的掌心放到自己胸口。
温软的触感让他有一瞬失神。
她笑着说:“等你……”
陆阳说过,以他的功夫要进宫很难,想必已经是豁出去了,门外听到巡夜人的脚步,容萤松开他的手。
“四叔不会让我死的,小病而已,你放心。”
她伸手抱了抱他,“咱们来日方长。”
“嗯。”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陆阳站起身,将离开之时又恋恋不舍,回头亲了亲容萤的唇角,这才离去。
四下里很快安静了,床榻上,她直勾勾地盯着漆黑的帐幔,伸手在唇角上摩挲,半晌终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