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他连连摆手,“不妥不妥,公主三思啊。”
“诶,您这话说的,同我不要那么见外嘛,送嫁的人当然是越多越热闹呀。”她甚至觉得这法子不错,干脆吓吓他,“咱们可是‘旧相识’路上有个伴儿,也不怕闷了哦。”
杜玉慌得手足无措,自己本来就是个小官儿,圣上急着把公主送走,万一她真去说上几句,他不得在塞外过一辈子么?
正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楼下的岑景及时开口:“杜大人,不用早饭么?”
杜玉正愁没台阶下,忙飞快诶了声,匆匆辞别容萤。
他刚转身下楼,陆阳的房门就开了,听到吱呀的响动,杜玉习惯性地回过头,容萤一看不好,忙哎哟地叫出来。
她这一叫,原本坐着吃饭的岑景也倏然抬起了头。
“脚好疼呀,像是抽筋了,容叔叔给我看看嘛。”
陆阳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撩袍半跪在地上,佯作给她看脚踝,这样一来,他脑袋低低垂着,旁人也瞧不清容貌。
可杜玉偏偏不知死活地又缩回了脚,满是关切地凑上来:“公主,您脚抽筋么?下官有祖传的方子,专治……”
话音未落,容萤冷着脸转头,森森道:“滚。”
“……”
这下子不敢再多话,杜玉讪讪一笑,忙提起袍子麻溜地滚了。
他一走,容萤和陆阳都相对着叹了口气,随后又彼此对视,忍不住笑起来。
“别怕。”她蹲下身,反而宽慰起他来,“我替你收拾他。”
陆阳抿着唇,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尚在用饭的杜玉不时也偷偷朝上面瞄了几下,心不在焉地啃着馒头,若有所思。
休整了一夜,钱飞英很快便吆喝着启程赶路。
容萤所坐的马车四周前后都跟着人,说要除掉杜玉其实还真不那么容易,幸而他一直坐在自己的车中,不曾再出来祸害别人。
刚这么想着,忽见一匹马儿踱着蹄子慢腾腾地绕到前面去了,她定睛一看,那杜玉不知从哪儿借了匹马,与钱飞英并肩而行。
“哟,很少见你骑马啊。”他很惊讶,“你不是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坐车就绝不骑马的人么?”
“这不是车里不方便说话嘛……老钱啊。”
为了以防万一,陆阳走在最后,杜玉扭头瞧了好几回,“我问你个事儿。”
“行,你讲。”
他悄声道:“跟着你们的那位壮士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