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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颔首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伯方掂了掂行李:“这边任期满了,我得去扬州赴任,还是个知州呢。”他笑了两下,表情又严肃起来,“倒是你,之前大理寺还把我找去问过你的下落,你自己千万要当心,这京城还是别来了。”

他闻言皱眉:“他们可有为难你?”

“这倒没有,我说我和你不熟,只是同在一个地方任职,平时礼节上的会喝两杯,对方听我这么说,也就没再问了。”

他松了口气,但在得知裴天儒和岳泽皆留下书信离开后,陆阳神色又变为凝重,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们三个人一起消失,这已经不能算是可疑了。

如此回忆之前种种,迷药、被劫、血迹,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是她不想见他?不会的,这样的主意,绝对不是容萤想出来的,到底……还是裴天儒!

想到此处,那一股腥甜堵住喉,胸口仿佛被巨石所压,几乎喘不过气。

她跟着他走了!

她还是跟着他走了!

和从前一样,他到底没能阻止得了。

陆阳心头怒不可遏,又涌出一种无力之感,随后便宽慰自己。

不过也好,至少她还活着,他慢慢找,总是能找到的。

他以为他能找到她,但事后看来,这一切并非他想得那么容易。

知道容萤不可能朝北走,陆阳就一路向南,沿途所有的镇子、村落,他都一一问过,举着她的画像,比划着,描述着,然后得到整齐的一片摇头。

他把所有容萤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甚至去了淮南。

周朗当日正在城门巡查,带着遗憾地语气对他道:“小郡主没来过我这儿。”本还想说些什么,看见陆阳憔悴的神色,他又叹气:“你好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吧……你若病垮了,就更没办法找人了。”

周朗将手头的事情交代好,打算派了几个人随他一同去找,陆阳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推辞了。

他在淮南待了半月便启程北上,那时离容萤的失踪已过了一年。

陆阳走的当天,周朗回到府邸里问那个小姑娘:“我看他清瘦了不少,你何必不见他?”

珠帘之后,有人走出来,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少年,神色间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见了他,他只会又为我的事劳心劳力,还是不见为好。”

周朗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说,你眼下没见他,他一样在为你劳心劳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