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官兵手中“化”来吃食,两颗馒头,一纸包的牛肉,这种伙食可谓是跟那些官兵一样特殊了,其它人都是一天一个馒头而已,这样的待遇令很多人既羡慕又嫉妒。
他拢了拢僧衣广袖,席地坐靳长恭身边,看她缩成一团,顿了一下,从包袱内取下一件僧袍披在她身上,然后将馒头放在火边烤着。
沙漠的黑暗一望无际,风声啸啸刮面痛,四周黑压压的气氛也令人畏惧,所有囚犯都是一种抱着腿缩坐着,不敢真正睡着,沙漠中的夜里特别地冷,至少零下二三十度,就怕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华韶观察着靳长恭手上的那副镣铐,玄铁金钢制作,一般的刀剑根本砍不断,那一双纤细的手腕经长期的磨蹭都有一圈破皮印记。
这时,靳长恭抖了抖,华韶犹豫了一下,再靠近了一些,而半睡半迷糊的靳长恭,感觉到身边有一团温暖,双手下有意识抱紧那温暖的地方,脑袋爬上华韶的胸膛上,然后整个人缩了缩地窝进他怀里,还发出像小猫咪满足似的叹息一声。
华韶万年不变的表情微微绷紧,身体僵直地直起来,不敢动弹,他感受到一具冰冷的身体偎依在他身上,柔软的发丝散落在他指尖,令他敏感地感受那丝滑。
他感觉靳长恭夜里的身体特别冷,这些夜里如果不是靠着他的体温支撑过野,恐怕早就生病了。
可是他依旧会不习惯这种肢体接触,佛曰——一切皆虚幻,他默念一遍静心咒,很快就调适放松下来,一双稚子般平淡的眸光,游离在她的侧脸上,一张掩在长发下的小脸污脏、染满黄沙,可是依旧掩不住的五官精致,眉目分明,他的手指迟疑了一下,轻缓地拨开她额头那凌乱的头发。
还只是一个孩子……
靳长恭想必已经睡着了,修长的身体蜷缩在他怀中之间一动不动,而那双总是深邃的眼瞳也闭了起来,长长的眼睫安静地垂在陷落的眼窝处,投下小小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