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从来都不是对立，而是互相依附着相辅相依。

这是摇光在六岁时被接到宗门时就感悟到的道理，因为那一年他父新丧，母亲被家族接走，留下他一个人与那小山村中，若不是家中祖辈看中了他的天赋，想要把他给送进摇光，怕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在他所在的那个小山村中料度余生，再也没机会成就现在的这幅模样。

可他该庆幸父亲早丧么？

应该么？

年幼的摇光曾陷入思考的痛苦之中，成年之后偶尔也会去想，可却不再会产生那种自虐版的痛苦，只是有事会去想，人生轨迹的奇妙之处，或许只是一个可能，人的一生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幅模样。

手指轻弹，又一根金羽落下，这一次被圣光金羽订在地上的，是一名已然年老，想借着这次冲击摇光山门的机会来碰碰运气的老贼。

杀人，挺无聊的。

眼看着对方在肩膀被钉在山门前的台阶上后，口中发出不似生人的凄厉哀嚎，摇光忽然却来了兴致。

只见其周身大放光芒，一瞬间上千根光羽一齐杀出，瞬间逼退了那些本在攻山的人，随即在无数人的注视下逐步走到那名被钉在台阶上的老者身前俯下身：

“你感受到痛苦了么？”

“啊啊啊啊，恶贼！你们这些圣地无数年来抢占了不知多少的修行资源，使得我们这些普通修士修行困苦，根本就走不出前进的路，眼下万族妖魔来了，黑暗动乱来了，吃人的鬼就要来了，嘿嘿嘿哈哈哈你们这些占尽资源的家伙不但不去抵抗的直接逃跑，甚至在逃跑后还死守着那些被你们占据的资源，哪怕是这种时候都不肯分给我们分毫！

嗷哈哈哈，你杀了我吧，啊啊啊可就算你今日杀了我又如何，你等圣地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今日你杀了我，今后还会有更多个像我这样的被你们逼迫到绝路的修士站起来推翻你们，推翻你们这些只能给我们带来绝望的圣地！

！”

最后一句话，这家伙还拖出了个长音，在喊完之后就是一幅引颈受戮的义士模样。

可他在干嘛？

是在为其他人鼓舞士气么？

摇光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它，想了想后微笑询问：“那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想活！啊啊啊啊老子想活啊！只要你今日放过了我，自今日起，我方见洲就是你摇光门下的一条狗！一条最听话的走狗啊啊啊！

！”

这老头的话说道最后，却是用力太大，自己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给撕裂了。

更多的鲜血开始顺着他的肩膀流在地面上。

“救我救救我”

“好。”

摇光对他点了点头，随机伸手甩出一道圣光，在这一刻，那温润的圣光融化掉那把光刃后，又携带着其上的力量化为柔和，转而开始治疗那人身上的伤口。

待做完这些，摇光看着摊在地上喘粗气的家伙轻声道：“人生中的一些选择会让自己的未来大变模样，可是有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却很少，眼下我给了你，希望你也能够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

“老仆今生为宗门马首是瞻！

！”

这老头虽然身受重伤，但喊出这句话的声音到是洪亮。

可摇光却没有去看他，只是又重复了一句。

“记得你说过的话。”

就如摇光所说，人生中若是想遇到能够改变人生的选择题，无疑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可往往绝望之中又何曾不孕育着希望？

“荒！你这样做是没有希望的！”

“哼。”

“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如今之所以针对万族，为的就是把那人给引出来你是不敢孤身入黑暗进区！”

“是又如何！我只一人，又如何抵得过整个太初古矿，可若是你们与我一同，却并非没有获胜的希望！来吧，与我一起荡平禁区，或许那太初古矿中就孕育着我等长生的希望！”

“别做梦了，荒！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无论我等能否取胜，只要对付极尽升华，你我三人的落败既是鼓掌之间的事情！我二人才不会陪你去送死！”

“极尽升华又如何？他又能升华多久？不过是尊之内维持极短时间的大帝罢了，当年你我又何尝不是因不能与当世大帝一战而报以遗憾？”

“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