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打闹闹地出了医馆,外面竟然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斜飞下来,扑到人脸上,一片清凉。青石地砖已经被浸湿,正在经受着冲洗。纪无咎撑起一把油纸伞,与叶蓁蓁并肩行走在雨中。
伞面是鸭黄色的,上面画着一支鲜艳的红梅。伞下的人一个白衣一个红裙,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美艳玲珑,站在一起好看得像是一双谪仙,不似凡人。两人顺着青石路走到一座拱桥上,一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石桥建在淮水之上,站在桥上远望,秦淮河躺在细密的雨雾中,河面在雨丝的捶打下,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青烟。两岸楼阁鳞次栉比,在烟雨之中看不清楚,似是隔了一层薄纱。
叶蓁蓁拉着纪无咎的手,说道,“我们去河上泛游吧。”
“好。”对于她的建议,他似乎一直在说好。
金陵是烟粉繁华的古都,秦淮河畔的画舫租用已经形成产业,不止能租船,还能租人。风流寂寞的公子哥儿,租个红颜知己,泛舟河上,喝酒畅谈,多么美好。
纪无咎拒绝了老板向他极力推荐的红颜知己,只租了条船,连船夫都不用。他把叶蓁蓁扶上船,便自己抄起桨划起来。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纪无咎是学过划船的,于是两人的船很顺利地游向河心,之后,纪无咎把船桨一丢,来到船这头找叶蓁蓁。
因为船比较大,两人站在同一头,也不担心会翻。
叶蓁蓁正站在船头看风景。站在桥上看到的秦淮河和战在船上看到的不一样。站在桥上,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幅画,而站在船上时,你会觉得自己就身处于画中。
画布上细密的雨雾触手可及,河面上泛起的青烟就在脚边。两岸的亭台楼阁因为离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楚。
她一手撑着伞,另一手伸出伞外,掌心向上,去承接那柔软的雨滴。
雨雾,油纸伞,红衣美人。叶蓁蓁只知道她站在画里,却不知她本身就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