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又不傻,仔细一寻思,就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皇上难道是不想让田七当妃子,而是打算直接把她娶进中宫为后?
季家的宅子本来被抄没入官,后来转卖他人,再后来纪衡登基,把宅子赎回来封了,一直保存至现在。他提前帮田七挑了些奴仆婢女,使他们把宅子打扫干净。
宅子的陈设格局基本未变,田七刚一踏进门,一股遥远却亲切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她的喉咙涩涩的,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
纪衡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如意正坐在他父皇的手臂上,看到田七难过,他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跟着皱起了眉。
田七被如意逗得发笑,她擦了擦眼角,伸手按了按如意的额头,“小小年纪,装什么小大人儿。”
如意也不知这话的意思,看到田七笑了,他便也嘿嘿傻笑。
纪衡实在看不下去这俩二货了,拉着他们进了二门。
季宅不算大,整体风格偏雅致,院里种了不少花木,夏天时候蓊郁葱茏,一片清幽。不过现在正值寒冬,唯一开的也只有梅花了。田七引着纪衡和如意参观了宅子的角角落落,最后停在自己以前住的院落里。院中一株梅树开得正盛,千万朵艳红的花朵像是一枚枚小火焰,为灰白的隆冬平添了一树火热。田七站在梅树下,轻轻拍了拍树干。多年未见,这梅树又粗了两圈。因无人修剪,枝条旁逸横出,张牙舞爪,早就没了当年的婷婷之态,从曾经的红衣少女,变成了如今疯癫的醉客。
田七又叹了口气。她虽伤感,倒也并不难过。现在的结果已经比她预期中的完美许多,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寻找亲人的尸骨好好安葬。人不能忘掉过去,却也不该沉湎过去。
纪衡握着田七的手,温柔地唤她,“阿昭。”
阿昭点头冲他笑了笑。
如意听到父皇跟田七叫阿昭,以为父皇放弃了“田田”这个称呼,于是他很开心,揪了一朵梅花递给她,“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