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哭。
她攒了七年的钱,都他娘的用在打点人上头。可惜打点完一个死一个,死了一个又一个,死了一个又一个……好苦好累好崩溃!
田七有一种被命运玩弄的无力感。
于是她又哭了起来,眼泪糊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她干脆紧闭双眼,放声嚎啕,反正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完全不必顾忌仪态问题。
倘若有人责问,她可以说自己是哀痛过度,不能自已。
哭了一会儿,她伸手向身侧的地上摸了摸,摸到手帕,拿起来擦干眼泪,把手帕又丢回原地。
接着哭。
灵堂里空旷冷清,四周挂着白幡,门大开着,风吹进来,白幡随风轻晃,白亮的烛火被吹得不停跳动,像是在迎接逝者的归魂。
灵堂内跪着一个人,背影纤细,腰背无力地驼着,肩膀塌下来,一抖一抖的。
满室回荡着这个人的哭号,“主子……你为什么要死啊主子……”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接着哭,“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这是纪衡刚一踏进灵堂时看到的景象。
听到那人的哭号,纪衡的脸色暗了暗。昨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挺好的日子,乍听到宋昭仪生产,本以为会双喜临门,却没想到是一尸两命。他在产房外等了一天,从日出等到日落,听到母子皆未能保住,一时间不敢相信,站起来时身体踉跄了一下,便被人扶回了干清宫。
到头来竟未能见上宋昭仪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