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艳受惊,瞪圆眼睛看尉迟镇:“你、你怎么知道?”
尉迟镇搁在桌上的手悄然握紧,又缓缓松开:“丫头,你听我的话么?”
无艳问道:“什么?”
尉迟镇道:“帝都不比别处,这里的人多,事多,恩怨情仇也多,有些事和人,不要去理会,才是明哲保身的法子。”
无艳略有些疑惑:“我没有想怎么样,只不过、看着那个人……怪可怜的,何况我只是想想,不至于就这么快又碰上……”
尉迟镇又叹了声,忽然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叹息都在认得她的这几天里发生了。尉迟镇道:“这世上可怜之人数不胜数,莫非你一个个都要放在心上?”
无艳道:“若是给我遇上,若是我能做些什么,我自然是不能袖手不理,能救一条性命,总是好的。”
“可……若是因此惹祸上身呢?”
无艳疑惑道:“我只是想救人罢了,什么惹祸上身或者其他……怎会去想那些多余的。”
尉迟镇哑然:当初在云门寺,丹缨的刀几乎贴上她的背了,她兀自不动,只为了一放手的话,就会害死紫璃;之前薛逢咬住她的手腕,她第一反应,竟还是护着薛逢。都说医者父母心,但做到这点的,放眼天下又有几人?可偏就在他面前,有此一人。
或许对无艳来说,并没想其他什么大道理,就如她自己所说的,只是单纯地想救人而已,可这点,却又是最难能可贵的。
尉迟镇本是极能劝服人的,但是此刻,看着一片赤子之心袒在自己面前,他竟没有法子用他那套人情世故明哲保身的道理来劝她,或许,是不忍,这少女如雪一般无邪的心意,若是需要谁在上面踩上污糟的一脚,他不愿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