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润却笑道:“大人真是博学……就像是我们村里的老学究一样,随口就能念出诗文来……真让人羡慕。”
贺兰春华低头忍笑,若是阿润懂得诗词,若她知道下一句是“谁知明月照沟渠”,若她明白这两句诗的意思,恐怕她的笑容会变作怒容吧。
贺兰春华便咳嗽了两声,有些幽怨,有些好笑:“原来我只能跟你们村的老学究相比吗?”
阿润道:“你别瞧不起老学究,他十分厉害,写的字也很好看……十里八乡的人,一到过年就会跑到他们家去求字儿,让他写春联挂在门上……如果我会写就好了,也能小小地发一笔财。”
贺兰春华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人能把风雅这么快转成市侩,而且上下衔接的浑然天成……不由叹道:“阿润,你真是天赋异禀。幸好你不会诗词,也不会写字。”
“我当然会写,就是写的不怎么好看罢了,”阿润忙申明,“有时候过年我们家的春联得我来写呢……”
阿润有些沾沾自喜。贺兰春华又惊奇,又觉好笑:“当真?你别骗我。”
“一百个真,”阿润笑眯眯道:“因为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个字,所以我练得很熟……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是那几个字?”
阿润笑道:“是’春回大地,福满人间‘,是不是很简单?”
贺兰春华哈哈大笑:“是啊,简单,却又不简单……”
阿润看着贺兰春华,夜色中,他神采飞扬的笑容,像是淡墨勾勒的一幅画,他笑着时候,轻轻拍着桌子,夜风吹动他的袖子衣袂,整个人飘飘然欲临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