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总得试试。叶少卿当机立断:我带他去教殿。
老陶摇了摇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没有兽车代步,叶少卿背着温青泽一路小跑,城里唯一的教殿在东城,三人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下来。
大殿门前立着两排两层楼高的巨大石柱,中央是一座精美的白玉石权杖雕塑,几个栩栩如生的天使张开双翼,拱卫拥簇着它,将这座华贵庄严的建筑衬托得气势恢宏。
教殿早已关上大门,可是门口却仍然攒动着不少人影,但是没有一个敢对紧闭的大门发出不满的声音,他们有的特地端了小板凳,有的就默默地站着,等待明日清晨,赶最早那一拨进去做祷告,或者请求祭司治病。
面对这样的情形,叶少卿心中一沉,但既然来了,终归还得试试。他带着温青泽来到大殿门口,不顾身后众人不善的目光,坚定地敲响了殿门。
笃笃笃三声响过,良久,大门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个小教士的脑袋,上下打量叶少卿一眼,皱眉道:懂不懂规矩?明早天亮开门再来。
说罢就要关门,被叶少卿横手拦住。
教士先生,我这位朋友得了急症,只有红衣祭司才有办法救他,人命关天,麻烦你通报一声。
教士瞪大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道:急症?那该去诊所,还想见红衣祭司大人?可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主祭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老陶稍稍拉开叶少卿,凑上前去,笑道:这位教士,我是陶祭,你可还记得吗?
教士皱着眉端详他一阵,恍然大悟道:噢,记得记得
没等老陶高兴,那人话锋一转道:不就是那个背地里骂我们主祭的不虔诚者么?你都被赶出教殿了,还跑回来做什么?赶紧离开。
老陶被噎得尴尬极了,一张老脸涨成绛紫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少卿眼神微沉,慢声道:我们不是来找茬的,这里确实有位病人,意识海受到侵染,情况紧急,不得不找红衣祭司救治。况且教典上写着,‘神厚爱他的信徒,派使者建立教廷,医、牧万民’,这里既然是教廷管辖的教殿,同样奉行教义,相信主祭阁下不会对神的信徒置之不理,教士先生,你说对吗?
小教士一时之间被问住,不知如何反驳。叶少卿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星币,放在对方手心,道:劳阁下通报一声即可。
小教士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星币的面额,这才勉强点头道:好吧,你等一等。
老陶轻咳一声,拉了拉他的袖子,偷偷道:没想到你小子口才还可以。
叶少卿只是摇头,又蹲下去照看温青泽,对方脸色发青,身体开始抽搐,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妙了。
足足等了有小一刻钟,小教士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小心翼翼拉开一条门fèng,对他二人道:主祭大人说‘你们有病人,门外还有别的病人,就算要求医,也不能坏了规矩,就在门口跟大家一起排队,等明早开殿门’。话我带到了,你们自个儿去后面排队去。
可是我们的朋友是急症,等到明天早上只怕都没命了喂!
小教士不等他说完就已经不耐烦地重重关上了门。
盯着那扇雕刻着神徽浮雕的、冷冰冰的大门,叶少卿脸色越发阴沉,老陶不好意思地道:我曾经得罪过主祭,早知道,我就不该出面,唉
算了,是他们见死不救,怎么能怨你?叶少卿重新将温青泽背到背上,咬牙道,不能在这里等下去,先回去再说,如果菩提莲不顶用,我只好去周老先生家里求一颗赤照果。
老陶扶着二人下台阶,蹙眉道:且不说这样珍贵的东西人家给不给,怕是那花还没到结果的时候啊。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道雪白的影子从树影下缓缓走来,月光一点点驱散了它身上的黑暗,给它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银色光华。白狐来到叶少卿面前,暗金色的椭圆竖瞳看了看他,目光又挪到温青泽身上。
夜叶少卿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在白狐警告的眼光下住了嘴,转而问,你是不是有办法?
老陶莫名其妙地问道:这只异兽还有这种能力?咦,它这么长得这么大了?
叶少卿打个哈哈:那个周老先生不是说它救过他么?